第(3/3)页 她真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写书的小师妹肯定也是不知道的,所以才会一直在书里用上校称呼他,而事实上这里的人,更常用团长来称呼…… 下了车,贺平惠就拉着她问:“你跟这位团长什么关系呀,他居然喊你娇娇!” 沈娇宁也注意到了顾之晏对自己的称呼,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这么喊她的,连沈首长都没有:“两家是世交。” “我怎么觉得,上次在东望镇把你们送回来的也是他啊?上次我就觉得这兵哥长得真帅,今天我仔细看了,觉得他更帅了!他好像比颜老师还高一点呢。” 沈娇宁赞同:“我也觉得他好看。” 贺平惠:“那你们发展一下革命友谊啊?世交嘛,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的男人错过了以后就不一定有了。” “……这就不了吧。” 几个小时前,她和顾之晏才刚刚互相表达过,他们对彼此没有任何结婚意向。 她不想结婚,只想跳舞。 三人走进文工团没多久,薛佳文就跑得上次不接下气地过来喊他们:“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快带上练功服去小礼堂。” 贺平惠忙问:“怎么了,这么急吼吼的?” “跳舞!过去跳舞!你们快把衣服拿上,我路上跟你们说!” 薛佳文等他们都拿上了练功服和舞鞋,边走边说,“省里突然来人检查了,抽到我们芭蕾,我们就三个人在团里,刘思美还腿伤没法跳。我跟焦梦玉两个人,先跳了窗花舞里的伴舞,他们不满意,那时候我们心态就有点绷不住了,又各自跳了一遍红莲,比前一段还差。” 一路小跑到小礼堂门口:“你们三个一定要认真跳,不然我们真完了!” 沈娇宁进去前,问了句:“焦梦玉呢?” “没什么,被主任骂哭了。我听到有人说你们回来了,赶紧来叫你们。” 沈娇宁点头,进了小礼堂。 前不久还在吕副主席办公室跟他们互相扯皮的主任,现在一看到他们,仿佛见了大救星,随手拉了一个,推到一个人面前:“曾组长,刚刚那两个业务能力确实平平,她才是我们团的台柱子!” 被随手拉过来的沈娇宁眨眨眼,主任就不怕她等会儿出岔子吗? 曾立轩随意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淡淡道:“看过才知道。” 那边贺平惠和葛光亮已经被人带着,走上小礼堂的舞台。 主任松了手,催促她:“你也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就到你。” 沈娇宁去后台,迅速换好衣服,走到舞台大幕内,一边编□□花辫,一边看贺平惠和葛光亮的表演。 他们俩没怎么搭配过合舞,今天也是分开各自跳了一段独舞。 贺平惠的窗花舞跳得无功无过,葛光亮好一些,但沈娇宁悄悄瞄了一眼那位曾组长,看神色似乎也并不满意。 沈娇宁也觉得,他们俩今天跳的还不如那天晚上在绵顺旅馆里的自娱自乐。 曾立轩看下来,认为他对绵安文工团的芭蕾水平已经有数了,比起往年退步了不少,摇摇头准备走。 “曾组长,还有一个没跳呢!台柱子!之前我们出去演出,其他几个都是伴舞,她是跳喜儿的!”主任完全忘了,沈娇宁只跳过一次喜儿,还是为了救场。 “那就看看吧。”曾立轩又坐了下来,“平时跳喜儿,今天不为难你,也跳喜儿吧。” 贺平惠和葛光亮都下了台,只有沈娇宁一个人站在台上,面对小礼堂观众席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以及数不清的空位。 沈娇宁揪着她刚刚编好的□□花辫,没急着开始,对主任说:“主任,要是我今天超常发挥,有奖励吗?” 主任没料到这种时候,曾组长就在旁边看着,她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那你得跳好了才行!” “那当然。” 曾立轩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这个台柱子,舞蹈功底还没看到,思想境界未免太低。跳好了是文工团演员的本分,她居然还要奖励。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跳出什么样的舞蹈,能让她这么有底气。 没想到台柱子紧接着就问他了:“曾组长,我能跳两段舞吗?” 曾立轩说得不咸不淡:“要是跳得不好,再多也没用。” 沈娇宁笑了笑,只说:“跳喜儿和白毛女的两段独舞。” 《白毛女》的主人公叫喜儿,她从地主家跑出来后,独自在山野过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直到她身上的红衣服都褪了颜色,头发也一片雪白,成了白毛女。 她们是同一个人,但前期和后期的心境截然不同,舞剧现场一般都会由至少两位演员完成。 沈娇宁先跳了喜儿的独舞,就是先前在苍龙镇,她临时代刘思美上台,被颜嘉明去掉的那一段。 她当时没有练习过这段舞,无法立刻上台呈现,可是回来后,她就自己练起来了,不仅是这一段,她差不多把整部舞剧里喜儿的舞蹈片段全练了。 《白毛女》是一部以歌为核心的舞剧,这一段喜儿等待父亲回家过年的舞,配的歌曲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北风那个吹》。 台下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她,因为她之前开口向主任要奖励的话,曾组长一行人看她的目光,比之先前更为挑剔。 但他们硬是没找到丝毫不足。 从她推开门,拎着小油灯出来的动作开始,表情到肢体,都无可指摘。 此时的喜儿还是个少女,虽然家贫要躲债,可眼里还有独属于少女的纯真与欢乐,父亲回来时,还有“欢欢喜喜过个年”的期许。 曾立轩心中点头,可想到主任说她是台柱子,一直跳喜儿,又觉得是应该的。因为这个就开口要奖励,未免自视过高。 只有芭蕾组的人,暗暗吃惊。 在苍龙镇,刘思美是看着沈娇宁跳的,当时只觉得沈娇宁把细节都注意到了,但就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去完成这些细节,很明显是练的时间不够。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她居然就能这么稳了? 刘思美咬着食指,如果现在让她和沈娇宁比,她都不敢说自己有多少把握能赢。 旁边的焦梦玉更是苦笑。还记得沈娇宁刚来的时候,练完把杆累得路都走不动,可现在呢?她被主任骂得抬不起头,沈娇宁却可以独当一面了! 台上,沈娇宁跳完了《北风那个吹》独舞片断,神情一变,紧接着开始白毛女上场的第一段舞。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