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劳碌命(三合一)-《从伦敦开始的诡异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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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问了下千蕊姑娘哪种花色最厉害,即,哪些是贵彩。

    听到这里,千蕊便猜出他要使坏,其实也不算,毕竟是凭自己的本事把花色摇出来。

    堂印、碧油、酒星:

    三个骰子的四点同时朝上,一片通红,充满了喜气洋洋的贵气,跟宰相们在政事堂所用大印的颜色一样,故称堂印,要是摇出来可以请在座所有人满饮一杯。

    三个骰子的六点同时朝上,这是最大点数,且六与绿互为谐音,所以直接染成绿色,而一片绿色跟御史乘舆所用的【碧油幢】相似,故而仅次于“堂印”,可以邀请三人一起喝酒。

    至于酒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三个一点朝上,像星星一样。

    投出这三种贵彩可以劝别人喝,要是别的杂花色,那就只好自饮自酌了。

    对此,李白和晁衡很是随性,摇到贵彩就让陆离他们喝酒,摇到杂色就自己喝——

    反正杯子里装的是三勒浆,由南洋果品所制,一点度数都没有,不仅如此,还能解酒。

    此情此景,陆离心中感觉既好笑又愧疚:

    堂堂诗仙,喝得越多诗性越浓,结果被他捉弄了一下,现在只敢喝果汁了,就跟吃素的狮子差不多。

    一时间,甲字六号间内筹骰叮当,笑语喧哗不断。

    而随着夜色渐浓,那些外出观灯的姑娘也带着恩客回到妓馆,准备战斗至天明。

    “给我倒满。”

    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中,众人已喝到了两更天,而李白感觉自己又行了,叫舞姬替他倒酒。

    只不过依旧没敢碰烈酒,小心翼翼地点了一壶郎官清,但还是感觉有些后怕,索性提前准备了两壶乌梅浆,如果自己不胜酒力,就靠这个续命。

    可惜,李师傅遇到了杜克。

    这货听说陆离昨晚的战绩之后,也存心想把酒仙灌醉,毕竟,以后可以出去吹嘘——老子曾把李白灌醉过。

    有心算无心之下,刚醒没多久的李师傅再次醉了。

    而这一次,情况有些不一样。

    只见年已四旬的李白把酒席一推,跳到厅堂正中央,开始张牙舞爪地跳舞。

    还别说,进退之间颇具法度,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陆离靠在桌案上,一边吃着千蕊姑娘削好的冻梨,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李白的舞姿。

    左手边,王维和晁衡更是时不时击节喝彩。

    当初在三国世界,大家聚在一起,也是如此,喝开心了就一起跳舞,时至今日,陆离仍记得初次与丁公,应该是准岳父相见时的场景——

    扭身扬臂、袖袍甩动、招手摇送,全然不顾什么贵人大官的威仪。

    吕布、张辽亦是如此。

    这时候,李白越跳越近,直冲着陆离而来,这叫打令,本朝特有的称呼,在三国时期叫“以舞相属”。

    不过,待李白跳到身边后,陆离毫不露怯,直接站起来跟他一起左右腾挪,手舞足蹈。

    古代文化就是这样,在宴会上当众歌唱跳舞没什么可丢人的,相反还是一种很正常、很风雅的活动。

    还拿唐朝来说,百年前李靖灭东突厥大胜而归,李渊和李世民父子两个直接开宴会庆祝。席间,天可汗陛下第一次起身跳舞,太上皇在旁边给儿子弹琵琶伴奏,大臣们也跟着起舞。

    而相同的场面,十几年后再度上演了一遍,那时候新太子李治刚得长子,天可汗都一把年纪了,听到消息后二话不说,带着一帮老臣冲到东宫带头跳舞。

    简而言之。

    感到开心就跳舞,别人来邀请你,千万别觉得丢人,端着架子不动弹,那才是丢人,更是让邀请者感觉被打脸。

    渐渐地,潘明和杜克也加入到跳舞的行列中来。

    在众人载歌载舞时,大理寺少卿李饼也在做着类似的动作。

    只是,相比于甲字六号房的矜持舞姿,街上的男女老少更加随性。

    有诗云: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男男女女围着彩灯,手臂相挽,按照节拍整齐跺踏地面,一边踏一边唱上元祝词,兴致来了甚至可以跳到第二天早晨。

    此刻,李饼被两个妆容精致的少女拉着袖口,被迫上演才艺。

    过了许久,好不容易得到休息时间,又有女孩围了上来,让它摘下帷帽,李饼估摸着要是在推脱,这群人恐怕就要上手了。

    一念至此,它高高跃起,凭借灵活的身手顺利出逃。

    “嗯……猫爷没有在玩,是在搜寻寺卿的气味。”李饼在房顶来回腾挪。

    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沿着皇城前的大道前行,陆离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浓。

    没过多久,李饼直接锁定了平康坊,并推测出陆寺卿又去妓馆狎玩了。

    想到这儿,它不由加快了速度,好多携女伴而归的客人感觉眼前一花,有一道残影从身旁掠过。

    必须给这家伙找点事做!

    喝大酒、听小曲,身边围着妓馆头牌姑娘,跟个大爷一样……

    不得不说,李饼已经脑补出陆离放浪形骸的模样了。

    嗯……事实也是这样。

    连续跳了大半个时辰,陆离等人感觉可以继续下去,李白和王维他们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趁着酒醒又喝了些提神爽口的乌梅浆。

    “玩一轮论语玉烛便沐浴、歇息吧,要不了多久就该上朝了。”国际友人晁衡依旧保持着清醒,提醒道:“若是被御史闻到满身酒气,免不了被弹劾。”

    听到歇息二字,千蕊姑娘不矜持地笑了,她再也不信陆离腰疼的鬼话了。

    腰疼能击鞠?

    还玩得这么好。

    有青色天狼时刻护佑,恐怕早就不是肉体凡胎了。

    总而言之,她今夜一定要把陆离带走!

    “可以。”杜克很是期待地点点头,原先的伤感早已荡然无存。

    而几个有眼力见的女婢行了一礼,转身去拿银酒筹器。

    “奴家献舞一曲,为各位助一助雅兴。”千蕊声音软濡道。

    长安花魁,无一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跳舞更是不必说,而明月娘子死后,黄六娘就靠她一人撑场面,舞姿自然不差。

    只不过,那双盈盈妙目经常盯着陆离看,心中在打什么主意,人尽皆知。

    杜克露出揶揄的笑容。

    而潘明见识过虢国夫人自荐枕席的态度,倒是不感觉有什么稀奇。

    正当千蕊姑娘准备一展舞姿的时候,一道白影顺着打开的窗台跳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质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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