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十一 结局(上)-《拒绝嫁给权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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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可还有膳食?我今日晚上还没用膳。”太子突然开口,打断了皇后说话。

    皇后似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文渊不提,我都忘了,骄阳也还没用膳吧,正好让小厨房端几个菜上来。”

    叶骄阳此刻,便是真的饿了,也没推辞。

    下头人端上的菜,自然是新做好的,皇后瞧见太子临走时候特意端的糕点,一想就知道肯定是给叶骄阳的,立刻便吩咐下头人准备着,给叶骄阳做点菜,估摸得回来用膳。

    叶骄阳坐下来之后,瞧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心里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太子仿佛没觉出来,亲自舀了汤食放在叶骄阳跟前,“小心烫。”

    温声,嘱咐了句。

    一如,从前。

    可在叶骄阳心里,却同从前大不相同了。

    忍不住,偷偷的去瞧皇后。

    不过恰好,下头的人有事禀报皇后,跟前除了伺候的,便没有旁人。

    叶骄阳侧了侧身子,“你莫要离我这般近。”没得,让人笑话。

    太子不以为意的挑眉,“我原就想迎你入宫,离你远了,等着你寻到如意郎君不成?”

    许是因为说透了,太子现在却连遮掩都不做。

    叶骄阳面上有些恼怒,“热饭都占不住你的嘴。”抬手,夹了不远处的一块肉,扔到太子跟前,“赶紧吃。”

    太子看后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低头将叶骄阳放在碗里的膳食吃了起来,他吃的很慢,宫里的规矩自然严苛,举手投足都是有讲究的。

    待太子吃完,却又不在乎规矩,开口说道,“我早就用完膳了,此刻,却是在陪你。”

    所以,吃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叶骄阳恨恨的瞪了太子一眼,故意将碗里的菜咬的直响。

    看叶骄阳故意扮粗俗,太子自不会开口,依旧含笑的看着她,而后让下头的人,拿了帕子过来,因为叶骄阳咬的用力,嘴角都渗出了菜汁。

    看着那洁白的帕子,叶骄阳撇了撇嘴,不过自个也觉得,这般有些粗俗,还是不要这动作的好。

    等着用完膳,叶骄阳微微的靠了一下椅子,因为饿了好一阵了,吃的有些多,此刻觉得有些涨肚子,长辈不在屋里,她便也没那般守规矩。

    看着太子坐的那般端正,微微的垂眼,“你的嘴角是怎么回事?”

    听着叶骄阳询问,太子抬手轻轻的碰了碰,随即笑了笑,“不小心碰到的。”

    叶骄阳冷笑一声,“怎么不小心碰到的?你给我演示一下?”

    见叶骄阳追问,太子扑哧笑出了声音,而后微微的往前撑了撑身子,声音微微压低,带了几分蛊惑,“真想,知道?”

    眼睛里,带着别样的光芒。

    吓的叶骄阳挺直了后背,赶紧摆了摆手,“离我远些。”而后顺了顺衣服,赶紧起身,“我去外头瞧瞧皇后姨母。”

    至于太子嘴角的伤,左右又不是自己受伤,爱说不说。

    不过,叶骄阳心里,似乎能猜到一二。

    看叶骄阳仓皇逃走,太子却没追上去,只是轻轻的揉了揉脸,叶相下手着实是狠的,若不是叶骄阳是在夜里入的宫,看不清自己的脸色,不然定能看出,上头的淤青。

    不过,无论叶骄阳能不能猜到,这种事终归不会从太子嘴里说出去的。

    太子始终觉得,大丈夫,有可言,有不可言。

    叶骄阳出去的时候,同皇后禀报的宫人刚退下,皇后招手让叶骄阳坐在跟前,“怎么这么着急出来,可是文渊欺负你了?若是他不听话,你直接寻人动手揍他便是。”

    原本,皇后想说,若是叶骄阳不高兴便让她告诉自己,自己定然会替叶骄阳教训太子的,可是话到嘴边,皇后想着,这般说话总是觉得就好像自己向着太子一样。

    若是叶骄阳能成,那么这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亲上加亲,若是不能成,叶骄阳便是自己的女儿,女儿总也比儿子亲。

    所以,太子哪配得上让自己动手,叶家的暗卫那么多,总有人能收拾的了太子的。

    听皇后这么说太子,叶骄阳微微的垂头,“太子表哥素来知礼,是我吃的有些多了,出来是消消食。”

    听叶骄阳言语之间有些维护太子,皇后但笑不语,心里总是觉得欢喜的很。

    正好这个时候,下头的人禀报,说是贵妃娘娘求见。

    皇后正在等着胡月娘,便让人进来了。

    胡月娘明显是哭过了,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此时,身上素净,浅灰色的外衣,素淡的就如同庵里的姑子一般,头发也随意的散开,这架势莫不是在脱簪请罪?

    原本,胡月娘是想着穿着朝服过来,可走到一半又觉得,自己的女儿都要被配冥婚了,自己还管这些个体面做什么?

    便又折回去,重新换了衣衫出来,这才耽搁了些时辰。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胡月娘上前,微微的撑着衣衫,而后端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下头去。

    看胡月娘脸色苍白,此刻匍匐在地上,总是能让皇后勾起,从前的情谊来,到了嘴边,不过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而后让人将胡月娘扶起来。

    胡月娘起身后,叶骄阳过去见礼。

    “郡主免礼。”胡月娘虚手扶了扶,便又轻轻的擦拭眼角。

    皇后胳膊撑着椅子的扶手,身子有些歪,眉目间紧皱成川字,“月娘。”她轻轻的唤着胡月娘的闺名,“此事,是后宫内宅之事,亦是朝廷的事。”

    冯珩是皇后的内侄不假,可却也是朝廷的功臣,他用功劳换一个公道,皇帝都应允了,皇后怎么出面让皇帝收回成命?

    她过来的意图,皇后心里自然有数,索性直接将话挑开了说。

    胡月娘听皇后这般说,只吸了吸鼻子,而后重新跪在皇后跟前,“娘娘,臣妾就要娘娘一句话,臣妾的玉姫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要让冯小公子这般害她?”

    声音有些嘶哑,却是这么多年,难得的尖锐。

    只是不等皇后开口,胡月娘继续说道,“您莫要说坏人姻缘的事,玉姫做的那些,便是按照我朝律法,玉姫也罪不至此,更何况。”

    胡月娘一顿,眼里有几分清冷,“玉姫贵为公主,即便她做错了事,自然有皇上皇后娘娘教导,怎么也轮不到冯小公子越俎代庖,冯小公子对公主不敬,这是阖宫上下都知道事情,往小了说,这是孩子之间的随口说的闲话,可往大了说,便是冯小公子不顾得君臣之礼,甚至,有逆反之心。”

    胡月娘缓缓的闭上眼睛,“娘娘素来公允,若非要按规矩,送玉姫冥婚,那么求娘娘,处置冯小公子!”

    胡月娘能走到现在,自然是凭她的手段。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为玉姫做主,自然言语犀利,句句逼问,不再向从前那般,收敛。

    听着胡月娘这话,叶骄阳当下变脸了,这便是同她们讲身份?

    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只是轻轻叹了句,“月娘,你非要同本宫这般说话吗?”

    胡月娘脸上似也有一丝痛苦,而后起身,再次跪在皇后跟前,重重的将头叩了下去,“臣妾也不想,可是臣妾跟前只有玉姫一人,臣妾现在也没法子了,若臣妾求娘娘念在臣妾从前的功劳,娘娘能否应允成妾,放了玉姫?”

    旁人或许会因为皇帝下的命令而退却,可胡月娘心里却清楚,只要皇后点头,皇帝那便不必顾忌。

    “贵妃娘娘的功劳?本郡主倒是不知道,您有什么功劳,是一个贵妃之位换不来的?”叶骄阳终于厉声说了句,她在这,就是要守着皇后,不能心软。

    至少,不能在事情尚未有定论的时候,便松了口。

    更何况,在叶骄阳眼里,胡月娘一个罪臣庶女,又在宫里伺候过,同废太子之间还有牵扯,这种人能伴圣驾已是祖上修来的福气了。

    且,她也不是最得圣意之人,如今能坐上贵妃高位,全是因为皇后娘娘赏识。

    你用忠心,换得泼天富贵,在叶骄阳眼里,这便是公允!

    “骄阳郡主,本宫与皇后娘娘跟前,何时有你开口的份,莫说你还不是太子妃,即便是太子妃也该称呼本宫一声,母妃!”胡月娘的眼神,陡然闪过一丝杀意。

    只是这一句,却真真的将皇后惹恼了。

    “放肆!”猛的一拍桌子,冷冷的看向胡月娘,“本宫瞧你是魔怔了,若没有夭夭,哪有你今日,有些事夭夭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本宫这,却轮不到你撒野!”

    胡月娘有功,却并还没有到功不可没上,因为即便没有她,叶卓华的人也能办成事。

    因为胡家跟顾明辰的关系,顾夭夭对胡月娘总是会多加照拂。

    可以说,胡月娘对顾夭夭忠心,也换得顾夭夭相护,若无顾夭夭哪有今日的胡月娘?

    或许在皇后跟前,胡月娘始终伏低做小为奴作婢,可在外人跟前,胡月娘又是何等的高高在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倒轮得着胡月娘对顾夭夭独女,大呼小叫了?

    莫不是,忘了如履薄冰的艰难了?

    而后,皇后将手边的册子,照着胡月娘扔了过去。

    胡月娘没有避开,那册子将胡月娘的胳膊砸的生疼。

    “胡氏,有些话本宫倒不如说明白了,在这后宫之中,除了本宫便只有你有能力,害周家姑娘,这也就罢了,可据本宫所知,今年出宫采买干货,是你提前批的。”现在是夏日,虫子多又发潮,前些日子,说是送到她宫里的干果,起了霉味,胡月娘便让人挑拣了,将不好的全都扔了出去。

    这才,能让下头的人出宫采买,全宫上下,也只有这干货,是需要出京城的。

    偏生就这么巧,采买的时候,能碰到冯珩,能让冯珩夺了马,赶回京城,救了周佑娴。

    皇后缓缓的闭上眼睛,胡月娘办事素来妥帖,便是这事也是如此。

    顾夫人进宫,胡月娘察觉到她的意图不纯,便立马禀报了皇后,且出门采买的宫人,也对冯珩尊敬,若无宫人冯珩哪能敢回来,细说之下冯珩还要谢谢这些人。

    可是,身在高位,想的总是要比旁人多,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该是巧合。

    仔细想来,顾夫人对冯周二家心生不满,她光明正大的入宫来,若是胡月娘不禀报皇后,若是出了什么事,让皇后如何想胡月娘?

    所谓的忠心,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若,不是周佑娴习武身子比旁人好,突然醒来拖延了时间,怕是等冯珩来了,清白早就不保。

    若是让冯珩,看见的是顾常存那行凶的那一幕,想来,定会将人千刀万剐了,还会在乎,顾常存到底有没有中毒?

    若是不查,那么这事,便就真的长埋于地下了,永远不会让人知晓。

    行事这般缜密,除了胡月娘,便是皇后都想不出,还会有第三个人。

    胡月娘听了皇后的话,苦涩的笑了起来,“原来,做多错的,臣妾的忠心,竟成了娘娘猜疑臣妾的原由,早知如此,臣妾还不若做一个闲散的贵妃,来的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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