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君既无心我便休-《祥雨敲窗疑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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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美讪讪地低下头,干笑两声,说:“当时我只顾着高兴,你知道的,他那人平时连话也不跟我多说一句的......”

    回到家,两人坐在大枣树下抬头望着天,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苏珊走过来,也坐了下来,轻声问道:“还是没有多铎的消息?”

    静怡摇摇头,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里风大,你还是回屋里歇息吧,我到书房找几本书给你看一下。”说着便要起身。

    苏珊拉住她,说:“静怡,你能不能给我找一段桐木来?”

    桐木很快找来了,苏珊拿着木料反复看了看,从厨房里拿出几把大小不一的刀,便开始忙碌起来,这一忙又是三天。

    朱禅来看她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空地上,随意地垫了一块棉垫,身上穿着厚厚的襦裙棉袄,可还是显得单薄,头发松松的挽起,只插了一根银簪,唇色淡得几乎没有,朴素得让人心疼。

    她手上的桐木已经被做成古琴的大小模样,她现在拿着凿子正用力地凿着孔,专注得连他站在自己身后都无所觉察。

    他俯身,双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她身形一僵,手中的凿子一松,掉在地上。

    "李郎?"她轻声唤道,带着些微颤抖和不置信。

    "不是,"他捡起凿子放到她手上,平静的脸容不见喜怒,"如果你有那么想他,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接下来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他也在她身旁坐下,手指抚过那被磨得光滑平整的琴面,问:"这琴,是做给他的?"

    她点头复又摇头否认,"他成亲,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他,可是只剩下四天了,这琴也不知道能不能赶起。而且太粗糙,音色怕是很差,弹起来也不知道能否成调。"

    他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很冷,白皙瘦削得几乎看得见血管,手指头不知是磨的还是冻的,有好几处都开裂了能见到血渍,他拢起她的手,呵了两口暖气,然后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睛说:"不恨他?"

    她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笑,道:"不是不恨,是不能恨。"

    "怎么说?"

    "不能恨,因为不想再时时刻刻把这个人放在自己心上,不想把自己的年岁都流失在这个人身上,君既无心我便休,不纠缠,也不再疯魔。看着他成亲,看着他美满,一如看旁人一般,陌生,却能礼貌地微笑着祝福。我对自己说,苏珊,你做得到的。"

    朱禅一时间沉默起来,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不知该喜悦还是忧伤,她说她不再爱李达航了,然而今日的李达航焉不是昨日的自己?

    李达航固然可恨,然而伤她伤得最深的人是自己才对,这么说,当初她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来忘了自己的?

    "禅哥哥?"苏珊见他怔怔的模样,手却把自己握得越来越紧,"你怎么了?"

    "苏珊,"他回过神来,说:"这琴,不要做了好吗?你的手都伤了,我给你另外准备一份厚礼,四天后公主大婚,我带你入宫,你亲手送给李达航吧!"

    "禅哥哥,我......"

    "把静怡也带上吧,我那三弟只是把多铎请进王府当画师,听说要在公主大婚那日给皇上和盈盈画一副画,多铎功成身退便可回来,你也不必再担忧。"

    苏珊感激地对他一笑,抱起那未完成的古琴,站起来说:"禅哥哥替苏珊想得周到,苏珊不知如何感谢才好,等以后身子大好,定当请禅哥哥到应天最有名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朱禅走近她半步,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张开手臂圈住她的腰,苏珊被动地抱着古琴神色有点尴尬,想推开朱禅却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就这么谢我?不嫌礼太薄情意太轻?"

    "那禅哥哥想要什么?"她的声音有些紧张,更有些忐忑。

    朱禅听得出来,手一松放开了她,伸手掠起她鬓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温声说道:"应天之东有玉泉山,山上独有奇香奇景,你陪我去山顶看一趟日出,可好?"

    "好。"苏珊顺从地点点头,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黑如点墨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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