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腿疼了一天,低烧反复,顾惊羡一夜未眠,此刻淡淡看着军医,睫毛的侧影打在了那截高挺的鼻梁上,自从被东崚生擒废了双腿之后,他身上除了往昔的孤傲劲,多了三分令人心惊的阴鸷,像是沉在了沼泽中的野兽,暗中早准时机掐断人的脖子。 大夫完全是硬着头皮诊脉,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一具尸体。 一刻钟后, 染白从外进来,身着战袍,原本肃穆之气却被她穿出几分落拓慵懒的疏狂,她沐着寒气,修长手指弹了下肩上落下的雪花,居高临下的走过去,没去看顾惊羡,只问了一句:“即日起班师回朝,顾惊羡这身体路上能活?” 大夫被染白如此直白的问话吓了一跳,骇然,斟酌着言语小心翼翼的答道:“若是悉心照料,能保性命。” “别死了就行。”将军点了下头,不咸不淡的道:“回京路上你负责他身上的伤,若有差池,你的命抵不起。” 大夫立刻跪在了地上,“定不让大人失望。” 顾惊羡听着他们的对话,淡漠垂眸,看着自己左手,瞳孔深的泼墨,讥讽难明。 此次战役东崚大胜,二十万军队班师回朝,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顾惊羡身为战囚,被压上囚车。 东崚二百七十一年隆冬。 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下了几天几夜也不曾停歇,从边关到京城的路途遥遥,茫茫冰雪铺到了尽头。 莫约是三日后的那天傍晚。 山林中大雪纷飞,道路险阻,天色是灰色的昏暗,今夜无月。 军队在此地稍作调整,北风呼啸声刮过耳边。 “门锁了。”那人轻飘飘的回答。将军红衣,血染般的颜色在那冰天雪地中格外刺目,恣意疏狂的令人仰望,此刻漫不经心的靠在囚车外,懒懒看着里面的人,“人没救成,反把自己搭了进,多可惜?” 顾惊羡安静端坐在囚车中,一身空荡荡的蓝衣翻飞,更衬着他身形削瘦单薄,可背脊却挺直的厉害,没有半分弯曲,像是永远折不断的锋刃,“不牢将军挂心。” 他喝了几天的药,声音要比初醒时好上了许些,不再那么嘶哑,有种低沉凌冽的质感,倘若不是说的话不合君心,只怕这把嗓子是极为讨人欢的。 林中簌簌,有些细微到难以察觉的声响湮灭在了风雪中,周围暗影逐渐靠拢。 染白拔出长剑,指尖轻描淡写的擦过那寒光剑刃,残忍又血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