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饭桌上,顿时响起一片愉快的笑声。 结果就是,三盅酒下肚,高文学就脸红脖子粗地躺到炕上呼呼大睡。 刘金凤用湿手巾帮他擦脸,指尖爱怜地从丈夫瘦削的面孔上划过,她能理解,丈夫心里承受的巨大的压力。 如果不能在写作的的道路上获得成功,丈夫又不会种地,不会营生,写作又没有出路,那就真成了高不成低不就,内心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在终于好了,总算是盼到希望,所有的压力,也都释放出来,其中大部分,还会转换成动力,鼓舞着他继续前行。 这样的日子,真好! 陪着爷爷小酌几盅,刘青山又去村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包,里面零零碎碎的,装了一些好东西。 都是当地的特产,乳黄色的林蛙油,这东西可是大补,尤其对女性来说;还有几两鹿茸片,这个是爷们的最爱;另外,还有一些猴头木耳之类的山货。 既然去县里一趟,就顺便跑跑销路。 在他们这里,村民不拿这些当好东西,主要还在为填饱肚皮而奋斗。 但是在县城,在大城市,总有一小撮先富起来的人,对这些东西有需求的。 在供需链还十分不完善的时代,谁能第一个蹚出路子,那就意味着财富滚滚而来。 …… 第二天一大早,刘青山和老板叔一起,骑上自行车出发了。 没骑出二里地呢,就看到前面跑着一辆轻快的小驴车,哒哒哒的,跑得正欢。 是进城掏粪的张杆子,他回头瞥了一眼,嘴里嚷嚷着:“来,把自行车放上边,做俺的驴车多省劲儿。” 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浓烈气味,差点叫那两个把早饭给吐出来。 刘青山猛蹬几下,冲到驴车前面:“杆子叔,你咋不戴口罩呢,不熏得慌啊?” “俺都习惯了。” 张杆子挥舞着小鞭子,还啪得一下,在半空打了个响鞭。 “那俺们先走了。” 老板叔也一阵猛蹬,偏偏张杆子一个人赶路寂寞,正想找人唠唠嗑,于是也频频挥动小鞭子。 去的时候是空车,所以驴车轻快,小毛驴跑起来,脖子下边的串铃叮铃铃直响,还伴着张杆子的吆喝声: “嗨嗨,你们俩慢点,俺稍微快点,咱们边走边唠啊。” 刘青山也能理解张杆子的寂寞,可是他真受不了这味儿啊,于是头也不回地说着: “俺和老板叔急着办贷款呢,就不等你了,等以后大棚出钱,给你买个小收音机,来回路上听听二人转啥的,俺们先走啦——” 看着前面两个人飞也似地,很快就没了影,张杆子心里琢磨着:这活儿待遇不错啊,天天有两毛钱的伙食补助,还要给买戏匣子听二人转,那还不美死? 伴着小毛驴的铃声,土路上响起了哼哼二人转的声调:“王二姐我独坐北楼,眼泪汪汪啊……” 唱着唱着,好像觉得《王二姐思夫》这出戏,跟他的情况大相符,张杆子咳嗽两声重新唱道:“老光棍我赶着驴车,眼泪汪汪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