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捅了马蜂窝-《酒小七宠溺甜文经典(共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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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疼昏了过去。

    田七哭着在他人中上探了一探,还好还好,还有气。

    她把他扶了起来。他的身体比她高大许多,这个过程她相当吃力。皇上昏得人事不知,不能自己走路,田七使他趴在她的背上,她找准了回去的方向,拖着他一步一步前行。

    走了几步,田七想起一事,伸手在皇上的腰间摸了摸,摸出一个小哨子。这哨子是专门与附近的侍卫联络的,就是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侍卫。田七鼓着腮帮子吹了一口哨子,吹罢继续走,走几步,又吹一次。如此反复。

    她边走边哭,心口疼得一抽一抽的。她力气很有限,被他压得两腿发软,但是她暂时忘记了这些。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弄回去。哪怕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把脚走烂了,她也要把他弄回去。

    幸好,她或是他的运气不错,田七走了不到一百步,便看到了几个听到哨声前来救驾的侍卫。

    两个侍卫把纪衡运上了马,田七叮嘱他们皇上背上有伤,要小心一些,然后和另外一个侍卫共乘一骑,一同回了行宫。

    回去之后立刻传来了林大越。林大越一看皇上被蜇成这样,怕他中毒太深扛不住,先扎了几针护住心脉,然后捏着小镊子一点儿一点儿地给皇上拔毒刺。王猛给他打下手,把他拔过刺儿的地方都涂好了解毒去肿镇痛的药液。

    那一身的红肿疙瘩太过触目惊心,田七在一旁看得心口又是一阵抽痛。林大越和王猛见惯了各种病症,此时都很淡定,林大越还能一边忙活一边问田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七不敢说实话,只说她和皇上走散了,再找到皇上时,便看到他趴在地上。

    林大越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装信了,总之不再问别的,只是说道:“皇上的伤处全在背面,可见当时该是趴着未动。幸好他这样做了,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田七有些奇怪:“为什么?”

    “因为马蜂更容易识别出快速移动的人和物,对于静止的,则没那么灵敏。趴着不动比乱跑要强,除非人能跑过马蜂。”

    田七听罢,既庆幸,又有些内疚。皇上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大概就能跑过马蜂了吧……

    纪衡是在深夜醒来的。他睁开眼睛,第一映入眼帘的是田七的睡容。她正跪在床边,肩和头伏在床上,两手交叠垫着脸,细眉微蹙,睫毛时抖,显是睡得极不安稳。

    因哭得太多,田七两眼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角挂着一滴泪水将落未落。纪衡伸过去一只手,食指轻轻托了一下那泪滴,泪水便落在他的指肚上。他擦了擦田七脸上的泪痕,笑道:“爱哭鬼。”

    纪衡轻轻推着田七的肩膀,把她叫醒了:“起来,地上凉。”

    田七看到皇上清醒了,十分高兴,连忙要去找林大越。纪衡却拉住了她:“不用了,朕已经好了。你上来,陪朕说说话。”

    虽然三更半夜地聊天有些奇怪,但田七还是坐在了床边,说道:“皇上,您想聊什么?”

    纪衡把被子掀开一些:“上来。”

    田七只好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和他一样趴着,与他紧紧挨着。秋夜已经凉了,但是被子里暖暖的。田七扭着脖子,把脸正对着皇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纪衡便和田七对视。

    两人保持着这样诡异的姿势很久,期间谁也没说话。

    田七:“……”

    纪衡:“……”

    田七终于红了脸,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再看纪衡时,她的眼圈有些红。

    纪衡温声问道:“吓到了?”

    这话终于把田七的泪水又逗了出来。她扭过脸去擦眼泪,纪衡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对不起。”田七说道。

    纪衡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不舍得看田七哭;一方面看到田七为他哭,他又十分受用。他一下一下地抚着田七柔顺的发丝,说道:“朕不想听这样的话。”

    田七便说道:“谢谢。”

    “也不想听这个。”

    “还疼吗?”

    纪衡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那些伤处,回答道:“不疼,就是很痒。”

    “我还是去叫太医吧。”田七说着,又要起身。

    “不用,”纪衡按住田七,笑,“你来亲一亲就不痒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个正形,田七其实挺佩服皇上这种顽强的耍流氓精神的。她红着脸,本想拒绝,可是看到皇上因虚弱而有些苍白的脸色,她一心软,就点了点头。

    于是纪衡麻利地脱了衣服。

    他背上的疙瘩还未消肿,拱起来像是一座座小山包。田七看得心疼不已,小心用指尖碰了碰,纪衡便说道:“这是手指,别以为朕看不到就好糊弄。”

    田七移开手指,倾身凑上去,闭眼在那红肿的地方轻轻亲了一下,她不敢太用力,点到为止。纪衡只觉自己像是被洁白的羽毛轻轻扫了一下,背上不痒,心里头开始痒了。

    田七一个挨一个地亲着,亲得认真而虔诚。他的肩膀很宽,到腰部窄窄地收起,像是一个三角形;背上皮肤紧绷光滑,白得像玉。他折着手肘,用上臂撑着身体,肩头被抬起一定高度,腰以下还贴在床上,从肩到腰,形成一个微凹的坡度,线条流畅,像是山脉的尽头。田七顺着这山脉从上到下亲,亲着亲着,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她希望这唇下肌肤的每一寸都是她的,独属于她。

    纪衡舒服地闭着眼睛,像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一般。他心想,能得田七这样对待,便是蜇出一身疙瘩,也是值得的。

    纪衡的后腰挨着脊骨处有一个大红包。田七的嘴唇移到那里。纪衡随着她的轻吻,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田七以为皇上不舒服,她伸出舌尖儿,舔了舔那肿处,然后就听到皇上的闷哼声,声音是从鼻子里发出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尾音带着点颤意,乍一听竟让人恍惚觉得他像是在撒娇。田七不解,低头又亲了一下那里。

    纪衡连忙阻止田七:“别,别亲那里……现在别亲……”他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有些不平稳,田七终于还是不放心,给皇上盖好被子之后,然后不顾他的反对,出门找来了林太医。

    林大越来给皇上把了脉,赞扬了一下皇上的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顺便提醒皇上最近忌行房事。

    在纪衡恼羞成怒地把林太医轰走之后,田七终于明白他刚才那是什么反应了。

    皇帝陛下第一天狩猎就受了伤,文武百官只好跟着皇帝一起打道回府。

    受伤也分很多种,有人伤得英勇,有人伤得壮烈,有人伤得悲惨,但是堂堂天子被马蜂蜇出一身包,这种事情传出去就成笑谈了。纪衡很明智地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自己是跟猛虎搏斗而受了伤。

    虽然这种说法有点无耻,可是甭管知不知道内情,谁会去揭皇上的短呢?还想不想混了?

    太后倒是信以为真了,坐在纪衡的床边那个哭啊。纪衡只好偷偷告诉她:你儿子其实是被马蜂蜇了。

    太后很无语。虽然被马蜂蜇了也很疼,但马蜂和老虎是不能比的。她松了口气,便数落起纪衡来。

    纪衡一声不吭地全盘接受了数落,顺便在太后面前夸奖了田七,声称他被蜇得晕过去,幸好田七及时发现,把他救了回来——这是他和田七串好的话。

    太后听罢十分高兴,重重赏了田七。田公公生平受赏无数,第一次感到受之有愧。太后又叮嘱田七好好照料皇上。

    本来嘛,皇上生病,负责茶水上的人侍药,或是由伺候皇上起居的宫女来擦药,这些都不该田七负责,可是乾清宫的人就很奇妙地达成一致,觉得田七做这些事情完全合情合理。

    于是田七就这么抢过来差事,给皇上擦起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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