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遭遇陷害-《酒小七宠溺甜文经典(共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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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正是孙蕃。田七见孙蕃瞪他,于是朝他笑了笑,果然使得他更加愤愤。

    除了孙蕃,参加这次聚会的还有唐若龄的儿子唐天远,座位比他们都靠前。此人比田七大一岁,是有名的才子,之前不知为何错过一次乡试,故此今年才又参加。虽如此,同龄人也远远不及就是了。

    田七对才子不大感兴趣,她低头喝了口茶,发现郑少封在隔着纪征扯她的袖子。田七只得扭头看他。

    郑少封问田七:“我的灵儿呢?”他戴着一顶玄色滚粉边儿六棱罗帽,风骚得很,手里摇着一把洒金川扇儿,不像个读书人,倒像个戏霸王。

    田七难得见人把好端端一把名贵川扇摇出狗尾巴花的效果,她掩着口,要笑不笑,答道:“我正想与你说这事,你若考不上举人,这辈子休想见灵儿了,我要把它拔毛烤来吃,白毛还可做一顶帽子,冬天御寒。”

    简直太令人发指了!郑少封一听急了,拉着纪征的胳膊道:“你管一管你家宝贝!”

    这句话说得纪征五脏六腑如泡了观音菩萨的净瓶圣水,熨帖无比,他于是摸了摸田七的头,柔声笑道:“别闹。”

    田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相处,这样算不算过界?她不太了解,王爷又说自己不是断袖……田七又不敢反应过度使人看出端倪,只好轻咳一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是他家宝贝?”

    郑少封正要说话,纪征却端起一杯酒堵住他的嘴巴,一边说道:“正是,你休要再胡说了,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郑少封连忙点着头,把酒喝了,表情更加暧昧。

    这三人小团体在下边笑闹,上首几人已经发起了一项文人们爱好的活动:对对子。

    对对子连几岁孩童都会,不过现场作对子,考的是急才,要又快又好,并不容易。田七懒得理会郑少封,仔细听他们的动静,听说要对对子,也来了兴致,想看一看众人的本事。

    本次聚会的东道主姓叶,是国子监的博士,他先出了个对子:“这上联是我昨日得的,说与学生,虽能对出来,却不好,不妨今日再说与众位一听……‘亭前花初放’,怎样?”

    别人正凝眉思索间,唐天远已经眼睛一亮,道:“‘阁下叶先生’,如何?”

    “好,好,好。”叶博士连说了三个好字,在座众人也纷纷赞不绝口,唐天远才名果然名不虚传。

    田七也点了点头,有些对子看似容易,其实最难对工整。

    于是接下来这上联该唐天远出。唐天远并不爱争奇斗巧的东西,他向窗外一望,看到酒楼对面的一家绸缎庄,此刻绸缎庄的伙计正一匹一匹地向屋内抱布料,于是便说道:“一匹天青缎。”

    田七正在给纪征碗内倒茶,听到这几个字,脑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六味地黄丸。”

    一句话把在座众人的目光都拉向她。光听上联觉得平淡无奇,但是把下联一对,就觉无一个字不工整妥帖,精妙而不纤巧,正是大俗中的大雅。

    唐天远一脸叹服,拱手道:“兄台高才,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田七见他说话客气,于是也客气道:“不敢不敢,姑苏人氏,田文豪。”

    郑少封一听这个名字,牙根儿犯痒痒,低声对纪征说道:“太无耻了。”

    纪征却不理他,只笑看着田七。

    唐天远和叶博士又跟田七客气了一句,夸她有才。

    田七答道:“说实话,我并未读过什么书,只是前几天见人吃过这种药,一时想了起来。”

    郑少封听到此话,嘿嘿起来,故意轻轻撞了一下纪征:“嘿,你怎么还吃六味地黄丸呢,肾不好就悠着点,年纪轻轻的。”六味地黄丸正是补肾的药。

    纪征一时想否认,又不想辩解,只脸色微红:“休要胡说。”

    这一联该田七出,田七只随口扯了一个,不想却被孙蕃抢了先。不仅如此,孙蕃非要单独和田七切磋,拉开了架势。

    自从上次裸奔事件,孙蕃总想要扳回一局,这次的机会难得。他知道田七只是个太监,肚子里必不会有多少笔墨,这次听田七那样说,又见他出的上联不怎么好,于是打定了主意他是投机取巧,便想要难为他一下,让他出出丑,看他还敢不敢自称“文豪”。

    田七冷笑,她正好这几天气不顺,总要找人凌虐一番方能痛快。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起来。纪征一开始为田七捏了把汗,后来越听越心惊,田七只是个太监,能想出“戴三山”这种名字已是不俗,又怎会有如此文采?

    对联越来越难,众人纷纷叫起好来,田七终于叹了口气,面露惭色,说道:“众位才子有所不知,我确实没读过多少书,方才说的这些对联都是从一本对子书上看来的,竟不想孙公子也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是以才一联一联比下去。只是拾人牙慧之事,终觉无趣,以他人笔墨博自己的才名,更觉惭愧,不如就此打住,不比也罢。孙公子倘若不尽兴,我便认输,你觉得如何?”

    这番话字字如刀,割得孙蕃面色紫红如猪肝。

    “你……!”孙蕃气得几乎吐血,“满口胡言!”

    虽然田七确实是满口胡言,然而在座的除了孙蕃,其他人都有些信了。你想啊,孙蕃他爹是礼部尚书,内阁次辅,哪一个后生敢找碴儿陷害他的名誉?就算有那个胆子,也实在没那个必要,再说了,还要承认自己剽窃在先……

    想到这里,众人看孙蕃的目光多了一丝意味深长。想不到孙从瑞一介清名,竟养出这等沽名钓誉的儿子,啧啧啧……

    孙蕃羞臊得无地自容,又不知该做何辩解,心知自己这是又跳进了大坑,他抖着手指指田七:“你,你……你给我等着。”

    田七笑道:“又叫我等着?上次你脱光了从醉仙楼里跑出去,就叫我等着,我都等了这么多天了。”

    一番话把旧事扯出来,众人的目光中更添鄙视,对啊,这小子还裸奔过,真丢脸。孙大人倒了什么样的霉,生出这等儿子。

    文人圈子其实是一个很八卦的圈子,他们又清高,把今儿这事儿一宣扬,孙蕃的名声肯定更臭。

    田七于是满意而归。走之前不忘以画眉鸟之性命来威胁郑少封好好读书考试,纪征把她送得快到玄武门了,这才告别。

    告别之时,他手痒痒,又捏了一下田七的脸,接着觉得不过瘾,干脆上了两只手,扯着他的脸蛋轻轻拉,拉过之后见田七两颊被捏得发红,他又帮忙揉了揉,终于在田七“囧囧”有神的目光中依依不舍地放下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田七捂着脸,不解。

    “我就这点癖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好吧,不介意。”田七虽有些奇怪,但反正被捏两下脸又不疼。她觉得王爷这样做不算轻薄她,一个正常的男人不会轻薄一个太监,且若真是轻薄,应该不会只是捏脸这么简单。

    田七一路走一路想着退路。她想尽快离开皇宫,却又不敢操之过急,怕一个不留神撞进皇上的眼眶里,直接灰飞烟灭掉。根据盛安怀的解释,御前的太监想要离开皇宫,比别人难一些,因为知道关于皇上的事情,怕出宫之后泄密。田七以前并不知道这些,倘若知道……好吧,知道也没办法,她当初来御前,是被皇上亲自点的。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从玄武门到乾清宫,是要经过御花园的。田七在御花园里走着,听到几个宫女太监嘀嘀咕咕,她仔细一听,登时大惊。

    婉嫔流产了?!

    而且是田公公害的?

    田七一时不敢回乾清宫了,她想从玄武门跑回去,却发现自己已经把牌子交了,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乾清宫几个太监来拿她了。

    那几个太监刚站定,另有一拨太监也过来了,要和他们抢人。这一拨是慈宁宫的。

    虽然皇帝比太后权力大,但是太后是皇帝的亲妈,于是这两拨太监互不相让,争执起来。争不过,又不好动手,他们干脆转头问田七,想跟谁走。

    田七:“……”

    她本能地觉得,皇上是不会冤枉她的,自然就跟着回了乾清宫。

    田七回到乾清宫时,纪衡并不在,他去了慈宁宫,还留在那里用晚膳。用过晚膳也没急着走,而是坐下陪着太后闲聊。

    慈宁宫的太监没捉到田七,被乾清宫抢了先,回来时想要回报,见到皇上在,也不敢说,只偷偷说与太后的贴身宫女。

    偏生他们做得不够周密,被纪衡看到了,于是纪衡等宫女走进来,便问道:“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有何事要瞒着主子?”

    宫女心想,田七是太后要的人,现在把事情说出来,太后趁机跟皇上要过来,也好。皇上总归不会不给自己母亲面子,于是便说道:“是田七回来了,他说自己是乾清宫的人,慈宁宫的太监没资格拘他,便自己回了乾清宫。”

    太后皱眉:“好刁的奴才。”

    纪衡放下茶碗,淡然道:“母后,田七虽顽劣,却心地纯善,婉嫔一事,应不是他所为。”

    太后听他如此说,更加不喜:“这样的奴才,你怎么还护着他。我的如意还常同他玩,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带坏。”

    “朕不是护着他。朕的孩子没了,朕也心疼,所以此事必要彻查到底,有人想趁着之前的风波浑水摸鱼,拿朕当猴耍,简直罪不容诛。一旦让朕捉到真凶,必不会轻饶。”

    太后只得说道:“既如此,哀家也无甚可说。只此事做得周密,未必能查清。”

    “母后请放心,芭蕉阁的下人都是朕新换上去的,那人只以为自己买通了一两个奴才,殊不知其他都是朕的眼睛,不怕查不出。”

    太后也就无言。

    纪衡又坐了一会儿,告辞离去。他刚一离开,室内隔间闪出一人,两脚发软跪到太后面前:“姨母救我!”

    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康妃。

    太后看着地上的人,摇头叹道:“你也太胆大了些!怎么下得去手!”

    康妃哭道:“我与她从前有些口角,素来不和,她又怀了身孕,倘若此次诞下皇子,问鼎中宫,往后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因此一时冲动做下此事,本以为拿一个奴才填坑便可,却不想皇上竟对那奴才回护若此,还把做事的宫女给拘住了,姨母……”

    太后也有些生气:“你害的是我的亲孙儿,你让我怎么帮你!”

    “姨母请息怒,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婉嫔与孙家来往匪浅,倘若她真的生下皇子当了皇后,那以后如意怎么办?”

    太后一下子被勾起最不堪回首的过往。她回想了一会儿,眼圈有些发红:“你不要拿我做害人的幌子,我就是再忌惮,也不能害死自己的亲孙子。”虽如此说,却没有了方才的怒气,只一股凄怨盘桓眉宇间。

    康妃哭道:“既然姨母不能护我,我也无话可说,此次怕是要步淑妃的后尘,姨母从前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只是再也不能回报,只盼着下辈子孝敬您吧!”

    太后叹了口气,面容有些疲惫:“算了,事已至此,死又不能复生,总不能再搭上一个。你放心,我会同皇上说。只有一点,我说你是个不能成大器的,你回去给我好好想一想这话,想明白了来回我。我只有衡儿一个孩子,待你便如亲生女儿一般,我一切是为你好,但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谨遵姨母教诲,”康妃边拭眼泪边道,“您待我如女儿,我也希望今生能有机会喊您一声母后。”

    纪衡回了乾清宫,盛安怀过来回禀:“皇上,那个宫女已经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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