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东瀛侵华派遣军总部内可谓是将星云集,不过每一个人现在都低着头,保持着缄默。 总司令西尾寿造看着满座的大小将领,无比气愤的说道:“过往你们不是总喜欢吵个不休吗?每个人都想带队为帝国开疆拓土,但现在讨论到税警总团怎么就成了缩头乌龟,如何收拾残局你们倒是吱一声啊!” 参谋长板垣征四郎起身问道:“将军阁下,我想问一下第十军现在的具体情况,我需要知己知彼才能给出建议。” 旁边的机要副官说道:“根据梅机关的消息,自第十军向商都发起进攻一来,我们已经战死了两万多帝国军人,随队皇协军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尤其让人痛心的是柳川平助中将的玉碎,乃是帝国自明治维新以来牺牲的最高级别指挥官。目前守在商都城的是伍伺仁麾下税警总团第三团,指挥官叫方子珊,不过偷袭杀害柳川将军的部队确是一支隶属于税警总团总部的神秘军队,我们目前为止也没有查到这支部队的具体构成和人数,但其一定是伍伺仁手中的绝对王牌。这支军队装备精良,由伍伺仁一手训练而成,善于打夜战和偷袭!” “我曾听石原莞尔将军讲过,他在欧洲游历时曾得知德意志组建了一支非常特殊的部队,这支部队的职能就是破坏、暗杀、爆破,我想伍伺仁手下的这支部队的作用应该差不多。”板垣征四郎叹道,言辞中颇有敬佩之意。 “现在第十军境况怎么样了?”西尾寿造颇不耐烦的问道。 “已经在田边盛武参谋长的指挥下退出了商都城,目前驻扎在城外五十里的一个县城。” 与会的第三师团长藤田进中将愤怒的在桌面上砸了一拳,大声怒道:“这是诺夫行径,简直是帝国的耻辱,怎么可以将好不容易攻下的阵地拱手让给敌人!” 板垣征四郎眉头一皱,指示机要副官将战报发放到与会将官手上,厉声道:“柳川中将是帝国宿将,未到商都便遭逢敌军偷袭,之后又和税警总团第三团相持于商都,期间动用了轰炸机大队和战车以及巨炮,均未能攻下商都城,可以说在战术上柳川中将并没有太大的失误,让诸君指挥大体也就这个效果。但他为什么遭遇如此困局,连命都丢在了商都城中?就是因为他低估了税警总团的实力,低估了伍伺仁训练的那支特殊的部队,我们要想征服华夏,必须要消灭税警总团,消灭伍伺仁,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实要重新做出规化,尤其要将这支让柳川平助中将玉碎的部队搞清楚,谋定而后动。田边盛武参谋长我认为做的非常正确,敌情不明,暂避锋芒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作为一名帝国军人,尤其是高级将领,后退就是无能。我不相信伍伺仁的部队都长着三头六臂,华夏军队的战斗力不可能超过帝国军队,你们都是被伍伺仁吓怕了!司令官阁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接手第十军,只要补齐物资弹药,卑职一定拿下商都。” 藤田进的话语掷地有声,实际上他也就是耍耍嘴皮子,最近有一批将官马上要被召回江户,他也位列其中,在这个节骨眼上西尾寿造是不可能派他接手第十军的。 西尾寿造自然明白藤田进这番话不过是给自己脸上添金,当初金陵一战藤田进的第三师团可是首批败下阵来的东瀛部队。他没有理会藤田进,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板垣征四郎。 板垣征四郎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只能起身道:“诚然,第十军主力尚在,还有一战之力,可是最近我们华北的运输线被红党的八路军大肆破坏,物资供给遇上了困难,索性还是让第十军撤回来休整一段时间吧!金陵帝国扶持的汪政权成立在即,眼下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还可以利用这段空白期整理一下华北的防务。” “呦西!板垣君说的很有道理,那就发报先让第十军暂时撤回来。” 商都城内,方子珊默默注视着东瀛第十军撤离却没有乘胜追击,这让第三团的各级将领非常不理解。 “团长,机会难得,我们为什么不继续扩大战果......” 副官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天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方子珊大步来到防空洞口前,望着鬼子飞机投下的炸弹的火光,无奈叹道:“接手指挥权的田边盛武不简单啊,敢于用整支部队的狼狈撤离诱使我们上钩,如果这一战是他指挥的话,敌人不会损失这么大。” 二人身后的其他将领也听到航空炸弹爆炸发出的巨大声音,急忙来到防空洞口前,举起望远镜,颇为后怕的同声道道:“幸亏我们没有追上去,不然损失就大了!” 其实当远在洛邑的伍伺仁接到东瀛第十军第二天清晨撤离的战报后,心里就已经猜到了鬼子耍的什么阴招,当他看到方子珊在电报后面的分析与建议后,会心一笑,随后发报说:“你是前敌总指挥,是非成败我不过问,别吃亏就行。” 原时空方子珊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他指挥的衡阳保卫战是抗战史上一次惨烈而悲壮的战役,他率领的国军第十军坚守衡阳四十七天,创造了抗战中最长的守城记录,终因弹尽援绝,方子珊下令投降。 但在当时,无论红党还是国军对他的评价却都是积极的,并没有因其投降而贬低他。后世对方子珊的评价很多,有人说他是汉奸,也有人说他是抗战英雄。 客观地说,衡阳一战方子珊已经尽了自己的职责,主要的责任不在于他,能在衡阳里面死守四十七天就是奇迹,守城最怕无援,在援军迟迟不来的情况下守军士气耗尽。原本他率部突围还有可能成功,但方子珊拒绝突围,不愿把伤兵丢给东瀛军。跟东瀛人谈投降条件时,方子珊以有条件的投降来换取东瀛军对守军官兵的人道待遇。虽然最后遭到了东瀛军的拒绝,但方子珊率部投降后,第十军被俘官兵没有遭到大规模的屠杀确实不争事实。 后世史学家认为方子珊功篑一亏,未竞全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称他是”惟欠一死”,以致晚节未保。 结合历史来看,伍伺仁觉得方子珊是国府少数“活得明白”的将领。衡阳之战时东瀛败局已定,方子珊率部投降固有保全身家性命的想法,其实还有“自污”的考量。他笃定东瀛战败已成定音之际万不敢再大开杀戒,而且战后国内局势纷扰,常凯申想打内战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果然他这位在抗战中战功赫赫的将领其后并未受到常凯申看重,后半生更是避开了诸多风云,得以安享晚年。 还是军神刘帅看的透彻,他评价:方子珊,此人狡如兔、猛如虎,乃国军之悍将也。 伍伺仁正是因为了解方子珊进退有据的性格,才力排众议将商都保卫战交给他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