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六章 九死一生-《大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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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凭空入地不成?

    大汉正在孤疑,猛觉胯下一凉,就像一根烧红的铁棒捅进了会阴,只是瞬间,钻心般的疼痛袭遍全身。

    再一低头,胯下竟插着一驽矢,尾羽还在不停的颤动。刺眼的鲜血就如水似的淋淋漓漓直往下淌。

    未等大汉惨呼出口,李睿就地一滚,而后飞身跳起,狠狠的将匕首插进了大汉的后颈。

    等李承志反应过来,大汉已经轰然倒地,李睿已经钻进了那架马车。

    哈哈,李睿好样的……

    李承志狂喜。

    未想到李猿儿胆子这般大,眼睛还这么毒,竟和自己想到了一块?

    看似他要与大汉玉石俱焚,目标却是那架残车。那车里,可是有油罐的……

    但还没高兴过三秒,笑容就僵在了李承志的脸上。

    李睿钻出马车,哭丧着个脸:“空了,一口油罐都无……”

    不可能吧,怎这般虎头蛇尾?

    高猛拼着死伤数万民夫,怎可能才只采了几罐油?

    正在心中犯疑,李睿仿佛疯了一样,五官瞬间挤成一团,声音又尖又厉,何其刺耳:“驽……车驽……”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有如照头砸了一锤,将李承志钉进了地里。长硕的身形忽的一矮,凭空就短了半截。仔细一看,李承志的身体竟似折在了一起,头抵着脚背,双手抱着后膝。

    又是一眨眼间,李承志便缩成了一团球,嘟碌碌的滚出去了好几丈。

    恰至此时,几根驽枪如电一般射来。仿佛将空气都要撕破一般,发着刺耳的怪响。

    “咚咚咚咚咚……”

    声声重响此起彼伏,就如敲响了战鼓。数支弩枪以万钧之势,钉到了几个李氏仆臣的身上。

    两个仆臣被撞的倒飞而起,随着闷哼,口中鲜狂喷而出。被风一吹,似是花瓣一样飘落下来。

    “嗤”的一声,又见一股血箭彪起,一颗硕大的头颅飞上半空。而披着银甲的身体还立在原地,直如标枪。

    一杆驽枪紧紧贴着李承志的头皮飞了出去。若再近上一尺,他也是穿头而过的下场。

    但李承志忧然不觉,足足顿了好几息。

    看着已没了头颅,轰然倒地的家臣,心中像是烧着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沸腾,烫的他浑身战粟。

    但脑中却更为清醒,思维更为迅捷。

    这不是高肇的手段。

    都说子肖娘舅,这句话放在元恪与高肇身上犹为印证。比起元恪,高肇性情更为阴柔、慎密。

    若是高肇真要置他于死地,更不惜在自家门前发难,何需用到车弩这般麻烦?

    只需提前于道中挖几座坑,再埋以火油。而后将他连人带车陷于其中,只靠烧也烧死了。

    这车弩,这钩网,并那堵于御道两头的甲骑,以及已然空无一物的残车,无一不表明刺客本无多少火油,行刺所用的还是常规的手段。

    李承志猝然回头,果见道边已不再抛投油罐,而是钩网在前,刀兵与枪兵在后,像两堵墙一般压了过来。

    两头的骑兵也已然开始催马,意欲提速冲杀。

    不是高肇?

    但如果不是他,又有何人能在高肇的眼皮子底下布这么大的杀局?

    也更说不定这老贼已有察觉,但却装着糊涂,乐的有人帮他剔除自己这个心腹大患。

    是与不是,都只能赌一把了……

    李承志几乎用起了全身的力气,仰天狂吼:“高允,你要看到何时?”

    “是国公?”

    “真是李国公?”

    高府的牌楼上顿时一阵惊呼。高平公主的脸色雪白如纸。

    “高允,翠娥方才便称,那些银甲护卫似是李氏仆臣,是否是有人行刺李国公。你却说李国公阖府闭门,数月未曾入城,定是她眼花了。但此时便是孤也听的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又要称孤已耳背?”

    高允深深往下一拱:“仆不敢!”

    话音未觉,便觉人影扑来,甫一抬头,高平公主的脸几乎贴到了高府大管事的鼻尖。

    高允心中一慌,刚要后退。袖下一紧,竟是主母抓住了他的胳膊。

    高平公主身驱微颤,声音低不可闻:“今日……是否为驸马所为?”

    这话怎能乱说?

    高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公主慎言,家主怎会如此昏昧,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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