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插叙:雷文德斯的阴影-《斗罗之全职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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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茉尼娅本来打算附和,但它感受到主人意志从内到外透出的变化,主宰者明显不高兴了,他的指甲在椅子扶手上哒哒哒地慢敲着:“……反思一下你为什么会被大家联手丢进噬渊吧,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觉得你很难相处,哪怕兵主愿意称你为兄弟,直呼你的名字。”

    光头对此一脸冷笑,似乎就差在地上吐口唾沫:“你跟我谈感情?暗影界各司其职的势力首领都不需要那玩意,兵主身上的感情反而是我们之中最多的,和那家伙战争统御者的身份根本不相符。仲裁者不需要,是为了它的公正,冬之女王不需要,是为了她的威严,长女不需要,是为了她一手缔造的秩序得以稳固……你不需要,是为了审判。你都肯把他丢进噬渊判无期了,还会在意什么存在与抹灭之间的区别?”

    “有区别,你不会懂。感情是每个灵魂心能的来源。我一手培养他成长,給予他唯一的王子头衔,赐予统御勋章以示偏爱,直到他发现真相之前,他都是我手里最美好的镜子,我身边最近的心能产出来源,他对我的尊重、爱戴、效忠、信仰都滋养并反馈成为我的力量,就连发现真相之后不得已背叛的那份痛楚,都是有着美妙滋味的心能。”

    光头脸色又变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可能翻了个光速的白眼,大意是[马赛克],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变态的造物主(老父亲)。自己尽管冷酷残忍,但要说有多么变态的,那可不愿承认。

    “言下之意是我还应该把他给你送回来不成。”

    “不必不必,噬渊无法被逃脱,你都还出不来呢。”主宰者笑话他,很快,他脑子里有了新的主意,对镜子对面的光头建议,“给他合适的教训。比如一些幻象,合适的幻象,嗯……唤起他的回忆,初生之时,成长之时,他对我效忠的那些日子,黑暗而美好的回忆,他笃信的雷文德斯,他信仰中那个应该一成不变的我。抱着那些回忆,在灵魂之河里永远溺水吧。”

    噬渊是苦难之地,荒芜之所,来到这里的任何一名灵魂要么是永世受罚,要么就会成为坩埚里的素材。雷纳索尔无法理解典狱长的坩埚里到底会熬出什么玩意来,还是说那里游走的冥河火焰都意味着那只是另一种别致的刑罚。至少他知道,远处托加斯特·罪魂塔里的花样比丢进坩埚溺入冥河的多,他本以为自己会被丢进罪魂塔,毕竟反抗暗影界统治者的罪孽,某种意义上可能比凡人在凡世犯的罪过都要重。

    然而那些狱卒只是把他孤零零地锁在冥河边上一处土丘的牢笼里,牢笼仅能供他站着直立,就想坐下来休息都不太可能,疲乏时,只能依靠在冰冷的栏杆上稍微休憩。时间对于死界没有什么意义,他好像被关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太久,他是暗影界雷文德斯主宰者的造物,既不算生灵也不算亡魂,食物和饮料对于温西尔是来说是贵族生活中锦上添花的必要品,而真正让他们感到餍足的则是心能。没了心能,他能感觉到自己这副躯壳在慢慢瘪掉,双颊日渐消瘦,双手干枯,与灰烬荒野那些被圣光折磨的同类相去不远……也是迟早的事。

    自身所产生的心能已经不够消耗了。往日留在纳斯利亚堡之时,从最亲近者身上得到的心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狱卒中擅魔法者会时不时地奉典狱长之命来折磨他,让他保持清醒,用回忆循环的方式。

    那些回忆本身与痛苦无关。

    主宰者赐予他名字,赐予唯一的王族头衔,赐予据说能统御雷文德斯每一块土地和生物的统御勋章。他明白暗影界的永恒者是不死的,德纳修斯的王位不会被撼动,自己不会有继承王位的一天,尽管如此,偏爱就是偏爱,照管者和指控者都如是说——因为他想要一面镜子。

    我会成长为他期望的样子吗?

    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雷纳索尔漫长时光中努力的目标——他希望自己配得上那份沉重的偏爱与恩赐,兢兢业业地,为他所尊重的长辈、引导的教师、亲近的存在所分担雷文德斯这片土地上沉甸甸的工作。

    那个人为了表彰自己长久以来的工作,问自己想要什么奖励。

    雷纳索尔犹豫了一小会,看着主宰者背上的蕾茉尼娅,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地,用商量的口气试探着问,我可不可以拥有像它一样的一柄剑?

    当然可以,你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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