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昨夜林远桐带着林宏阳尸体离开后,心神一松的程文山立马晕厥过去,他本就是自知快要油尽灯枯,这才会装病设局,请君入瓮,为程家除去林家这个后患。而昨夜他与林家三人先后交手后,更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已然雪上加霜,就像一盏本来就已经快要枯竭的油灯,最终烧尽了最后一滴油,灯灭就在眼前。周辕看过后,皱眉摇头,直言程老爷还剩最后一口气未咽下,让程康母子节哀。 站在床前的程康挽着他母亲,程康双目通红,而他母亲却没有哭,只是眼神恍惚。 她与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是指腹为婚,男人当年从战场回来,这门亲事便提上议程。她一个大家闺秀,自是偏爱饱读诗书,出口成章的秀才文人,而沙场武人在她印象中,往往是粗鄙不堪,凶神恶煞,要她嫁给程文山,她其实是万般不愿,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瘸子。但最终还是拗不过父母,不情不愿地嫁入了程家。 洞房花烛夜,她披着盖头,坐在床上,听着一瘸一拐的脚步声临近,只觉自己命苦,泪流满面。而程文山听到她在啜泣后,最终连盖头都没掀,只是站在她身前,轻轻说了声:“早点休息吧,今晚我去外面睡。” 预想中被粗暴对待的场景没有发生,她自己掀开盖头,望向那个一瘸一拐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没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此后,她认了命,给程文山生下了程康,不过她喜欢舞琴弄曲,而他喜欢舞刀弄剑,虽睡在一起,可心却始终靠不到一块,尤其是程文山话不多,偶尔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硬头硬脑,更不谈说什么浪漫情话了,她只觉得自己丈夫硬得跟块石头差不多,无趣得很,不过却胜在踏实可靠。 可后来一天晚上,当这块石头得知皇帝陛下死于真武山后,却面南而跪,嚎啕大哭,就像一个孩子般,她看到后没来由地心疼起来,犹豫了一阵,上前替他擦去泪水。 自那后,两人关系近了许多,男人总会跟她说起当年战场的情形,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而她也听得心驰神往,完全颠覆了她对沙场武人的印象。于是,她把琴棋书画丢在了一边,最喜欢的事变成了托着腮,歪着头,看着自己夫君一边喝着她倒的酒,一边为她讲述当年在南疆的波澜壮阔。 她曾感慨自己命苦,可她后来却觉得,天底下没人比她嫁得更好了。 床前,程夫人笑了笑,轻声唤道:“刘管家。” 站在门口的刘管家进入屋中,躬身问道:“夫人何吩咐?” 程夫人道:“去准备吧,棺材要两个。” “娘!” 程康脸色一变,程夫人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言,对管家道:“去吧。” 管家抹了把眼泪,应了声,刚要去办,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准备什么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