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徐闲很是合上木匣往门外走去。 “殿下留步!” 就在徐闲半只脚跨出门槛的时候, 醉仙居的二楼有女子的清脆的嗓音传来,一身穿薄纱长裙容貌很是俊俏的女子开口道。 “苏仙儿,不得无礼!” “无碍。” “姑娘有话请说。” 徐闲转身道。 “敢问殿下,可是闻大家口中所说作下那曲《玉树后庭花》的徐姓人?” 苏仙儿胸口剧烈的皮肤着,显然先前开口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毕竟两者之间的身份差距犹如鸿沟,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才子爱佳人的故事,如此唐突之言若是惹得对方恼怒,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自从那日一曲唱罢,舞后,那诗词曲调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对那作词之人的好奇更是越发的浓郁,可天底下那么多的徐姓人自己上哪找去?刚好今日听闻殿下来此,陡然想起殿下也是姓徐,而闻大家那日又不愿意吐露名讳,莫非真是那人所作? “嗯!” 徐闲点了点头, 并没有因为是艳词而矢口否认。 “竟真是殿下所作!” 苏仙儿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 “敢问殿下,余下一首是何?” 苏仙儿咬牙出声问道,虽然身在醉仙居为花魁为清倌人,可讲到底也只是个青楼女子罢了,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对于此类女子而言一首好的诗词能让她们心神驰往良久, 常言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可总有例外,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世的柳三变能白嫖那么久,虽有利益关系可无碍于她们对自己喜欢东西的追求。 “余下一曲名为《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徐闲轻念出声。 “烟笼寒水月笼沙,好美的诗词!” 醉仙居二楼,苏仙儿低声喃喃念着, 一时间竟然痴了。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殿下的意思是。” “小女子那日为大庆舞上的是最后一曲?” 苏仙儿念完诗词再度问道,作为花魁培养的自己自然能够读懂诗词中的意思,除了感叹诗词的美好外,念完最后一句语气却是变得凄清起来。 “与姑娘无关,与女子无关。” “王朝更迭又怎么怪到女子身上?” “是大庆男子不争气罢了。” 徐闲说完不再犹豫,望门口走去, 徒余下苏仙儿在楼上轻叹。 …… 翌日清晨, 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透过桃树枝叶花朵的间隙落下, 落到徐武的脸上, 悠悠的醒来, “还请陛下沐浴更衣!” 守候在一旁的白庆丰替徐武揭下肩上的大氅。 镇北侯府外两侧长街无数的红衣黑甲的凉州兵卒持长戟而立,凉州的绣有徐字的黑龙旗一直延伸到宫门外。 徐闲捧着木匣站在门外,静静地候着, 镇北侯府外凉州六镇总兵齐至, 登基的日子就在昨日已经通知了所有人, “请父皇更衣!” 听着房内的动静, 徐闲推开门手中的木匣已经打开, 黑色的龙袍已经被掀开, “儿臣,亲自为父皇更衣!” “太急切些了吧?” 徐武望着眼前的黑色龙袍伸出的手愣在了半空。 “父皇,白叔,马叔……” “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三十万凉州铁骑等了很久了。” “数百万凉州百姓等了很久了。” “我等了很久了,娘亲也等了很久了……” 徐闲轻声念叨。 …… 马车缓缓向皇城驶去,车辙压过有细微的水珠溅起,两侧街道的红衣黑家的凉州兵卒俱是目光灼灼的望向那辆马车,眼眶有水流出,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马车驶入朱红色的宫门时, 雨陡然大了起来, 白玉长阶前, 豆大的雨滴从天上一颗一颗的疾速落下, 那身穿黑色龙袍身影一步一步望上走去, 没有人遮伞, 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往前走着, 走到汉白玉长阶的尽头, 徐武缓缓的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色的龙袍, 头戴冕冠的身影。 龙袍锦旗节旗以上皆黑,袖口和下方相间着少许的红色,大袖上间有着龙纹,下方主体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末,黼,黻十二道章纹。 徐武眺望着远方, 脊背挺得笔直, 看四周大雨如注仿佛站在世界的中央, 只有雨声为伴。 那个穿着龙袍的身影,只是平静的站立着,从天上落下飞溅的雨水洒落在徐武的身上他也浑然不知,腰间挂着的长剑随着走动,狭长的剑身摩擦着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水渍。 徐武在白玉长阶前足足站了几炷香的时间, 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目光收回落到底下的众人身上, 看着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目光又落到了身上的龙袍上, 突兀的笑出声来, 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场下的众人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如此的安静,风声雨声雷声仿佛都消失了,世间的一切仿佛在那个黑色的身影面前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那道身影在大雨滂沱中有些模糊,天地间那道身影似乎唯有大雨为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