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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么？”

    星雾帮阿楚擦药，柔声问道。

    阿楚摇头，只是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盯着她：“不疼。”

    这一刻

    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她。

    星雾一声轻叹：“不必逞强，疼就说出来。”

    阿楚继续摇头：“真的不疼，姐姐，我没有痛觉的。”

    星雾愣住。

    上药的动作，顿住。

    她赶忙检查男孩儿的六感知觉，发现他的神经系统，果然出了问题，落霜已经侵蚀掉了他的痛觉。

    星雾禁不住感到一阵心疼：“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阿楚一脸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治好？感觉不到痛，不是挺好的么。”

    星雾摇头，正色道：“痛觉，是大脑给人体的警告。若是你连痛都察觉不到了，那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不会闪躲，不会避开，给身体造成更大的创伤，甚至是一个不小心丧命。你觉得这是好事？”

    阿楚没说话。

    只是定定地盯着她，微笑。

    星雾忽然觉得，这孩子，有时候那么天真懵懂，有时候又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可以一直跟着姐姐么？”阿楚问道。

    星雾想了一下，而后点头：“可以。”

    毒神谷不缺一个吃饭的人。

    这孩子身中落霜奇毒。

    很有用。

    阿楚绽开一个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霜花：“姐姐真好，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星雾下意识地恍惚了一下。

    陡然间。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破碎的记忆片段。

    两百多年前。

    那个时候的她，还不是女毒尊，还只是个医者，奇毒灭罪也刚刚练到了第三重，在寻找落霜奇毒。

    然后。

    就在一个破落的茅草屋里，遇到了那个银发的女童。

    女童好像是个哑巴，不怎么说话。

    可她会写字。

    她给女童治好了病，照顾了几日，留下了喝多吃的喝的用的，以及银票。

    那日。

    女童用笔写下了一句话给她——【姐姐真好，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女童的字体歪歪斜斜的，很是稚嫩。

    却意外地淳朴。

    让他记忆犹新。

    一瞬间，阿楚和两百年前那个女童，几乎重叠了。

    人生，真的很奇妙。

    重活一世。

    重来一遍。

    为何遇到的人，也如此相似呢？

    星雾没有深想，只是下意识地揉了揉有些发胀得太阳穴，把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从脑海中拂去。

    她对女童的记忆，太浅了。

    时间太久。

    样子都忘了。

    “姐姐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阿楚又开口了。

    “星雾。”

    “真好听。”阿楚唇角笑容不减，眼底有繁星，“姐姐带我回家了，就不可再抛弃我了哦。”

    星雾哑然失笑：“怎么会抛弃呢，你这小孩子，真不知道都在琢磨些什么。”

    阿楚只是笑。

    祖母绿的眸子里，有一闪而逝的难过。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隐藏的很好。

    “阿楚只是在外漂流了太久，心里很没有安全感。见到姐姐，就不一样了，心中又有了归属感。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听话的，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惹姐姐不开心，更不会让姐姐失望，只要姐姐别离开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卑微。

    少年声音很清甜，也很缥缈。

    星雾听着，有些怪怪的。

    什么嘛。

    才刚捡回来，就搞得她好像会抛弃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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