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平君闹的那一出,也是对朕的试探,想进一步掌握朕的心态,看朕是否盛宠于梁贵君,从而修正接下来的行事方针。” “总之在朕看来,平君圆滑有之,市侩有之,心计手腕也有之,唯独运道差了点。而此刻朕可以做平君的运道,做平君的靠山。” 她笑吟吟地凝视着坐在他怀里的男人,继续近一步的诱他。 “所以平君可以认真想想朕的提议,左右就算处境再坏也坏不过此刻。” 岑奕宁审视着周言卿,他脸上俏色清减几分,随后在倏然一笑,像漫不经心的说:“皇上抬爱臣,可臣只想留在这宫中常伴皇上的身边,这对臣而言便已是莫大福分。至于朝中风云……就算日后大权在握,又哪里及得上皇上半分?” 他轻佻地勾起周言卿下颚,他冲着周言卿媚笑,而周言卿也在笑。“这可不是朕的试探。平君若是聪明人,便该知道,朕无需试探。” 试探岑平君?真心没必要,左右发生在岑平君身上的那些事她足以想象。 此刻岑奕宁依然坐在周言卿腿上,依然一副轻佻魅惑的模样。 周言卿的手握住他的腰,心里忍不住感慨。 啧!这小腰可真细,男人的腰怎么能这么细? 在周言卿握住他的那一刻,岑奕宁的身体紧绷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一副软和的姿态,他眼里依旧噙着笑,像是已摆好姿势等待圣宠,完全愿意承受帝王的为所欲为。 但……周言卿仅仅是推开他而已。 “另外还有一件事,平君不妨这么想想。” 周言卿笑意发深,她虽不知岑家通敌叛国,但是她猜…… “以岑大人的心性品行,怕是留下不少烂摊子,屁股未必擦干净。” “真要是查一查,轻则捋下他的官帽子,重则没准……” “总之这大周尸位素餐的官员可不在少数,若有朝一日岑大人出了事,岑家可有平君在意的、在乎的?” “而若是有,那么那些人八成得被岑大人连累。” 岑平君站在周言卿面前,两人挨得很近,一个站一个坐,一个魅色,一个散漫。 这是岑奕宁第二回如此认真的审视雍胤帝。 第一次是当初进宫,雍胤帝身在酒池肉林左拥右抱,昏庸残暴,一看就知脾气不好,且眼底阴翳浑浊,周边那些负责伺候的脔宠皆是低眉顺眼的做小伏低。 那一次之后,他拿捏着分寸,性格里添上几分娇,也带上几分辣,装出一副无脑的样子,一得宠就恃宠而骄,而这却偏偏正对雍胤帝胃口。 毕竟温柔顺从的看腻了,像岑平君这样的,反而很有新鲜感。只要他不太过分,通常雍胤帝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而这一次,是第二次。 这人变化很大,目色清若冰雪,神似空谷幽兰,眉梢一挑便显几抹残邪。 面相依然阴柔的过分,甚至单单这张脸,乍一看像个娇柔脆弱的姑娘家,可那眼底的清透,清醒,清明,清楚,却扫去过往的尘埃,透出不曾见过的亮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