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四 病昙·二-《裳灯梳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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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族交战之时,我隔绝世外,倒没有受多大苦事。

    烽烟四起,渐起渐浓。

    风尘之变,非一朝一夕,这硝烟之味扑面而来。

    我驾着马过长街,目及处,众妖奔波逃离、惶恐不已……

    那些安家落户、周身牵挂的妖族老小,倒不似我这般颠簸流离惯了。他们总不会习惯逃难亡命的生活,步于尺山寸水中日夜不安。

    想想,可怜的妖越来越多了。

    妖族愈加势弱,节节战败,恐有灭族之祸。

    后来我的马匹被收缴,跟了我几年的马这样没了,我心中不是滋味。还好留得一把琴相伴于身,

    为了不招来无端祸事,此后行走小心翼翼,不似从前那般自在。身上的琴也多久未启弦。

    细雨绵绵,烟雨化雾朦胧,天地一片冷冽,偌大的雨帘相接。

    我路过一所有些废旧的乐阁,水痕轻抚瓦檐,泉水似的滴落。绿柳周垂,刻着梅花的窗栏有些泛旧。

    此间传来绵长不断的琵琶声,喑哑婉凄,似拨弄着雨丝,舔了烟雨几多愁。

    现下这般大胆作曲的乐师难有一二,我心生佩服,而后便起身来见见此乐师。

    那弹琵琶的乐师独坐在阁中,她拨弦承转,寄情悲愁。

    我只悟得其中几分,点滴愁绪便涌上心头。

    停了琵琶,她抬眼见有我赏着她作曲,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我,声音甜柔。

    “同是乐师,像你这般自在的,我倒很羡慕。”

    她邀我同坐。

    此境况之下,许是只有我们两只妖如此闲逸作谈。

    “何为自在,其实不过是太过孤独了……”我惭愧道。

    ……

    “凤阁龙楼,玉树琼枝。”

    “亡国之后,唯有殉国之路可通……”

    我劝她不要太过伤感,一切都未有定数,祸兮福所伏,

    她只言自己对世道的变数知道的比我通透,我居于安稳自保中,哪知晓此中无可转逆之痛。

    她娓娓而道。

    “人族步步紧逼,恐有暗手操作,伸向妖族的力量狠辣,有迫妖族灭亡之势。”

    “外忧已是定局……”

    “而今妖皇病重,怕是命寿难久,太子更是久病不起。”

    “国危甚重。”

    “何来福伏之说呢?”她摇了摇头,叹气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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