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狄楼主先前在茶座发声,震慑群雄,而后又大宴四方,一展慷慨,不得不说,的确是手段高,且精妙!” 狄纬泰已经结束了和欧雅明的谈话。 至于两人最终究竟是笑逐颜开,还是不欢而散没有人知道。 但至少从面色上看,狄纬泰还是比较轻松的。 虽然狄纬泰一贯老成持重,喜怒不行于色,但是这种欢喜的感觉还是能从他的身上的每一处毛孔中渗透出来,飘散在空气中,再传递给旁人去感知。 萧锦侃此刻在他的屋中,他感知到了这种欢喜。 但是既然狄纬泰不说,他也就不问,只是客套的夸奖了一句狄纬泰的手段。 这还用的着他说? 若是狄纬泰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那么他也不配被人尊称一声狄楼主了。 但萧锦侃还是说了,而且说得非常认真,让人不知是何意。 奇怪的是狄纬泰也听了,而且听得非常认真。 甚至他还认真的思考了萧锦侃的话中是否有别的意思。 但很显然,恭维就是恭维,并没有其他。 “别人来你吃饭的地方,你总不能让别人看着你吃饭,总得分出些让大家一起吃才好。” 狄纬泰说道。 如此一句大白话,很难想象是从狄纬泰这张文绉绉的嘴里说出来的。 但他就是如此说了。 不过他没有说错。 人总是要吃饭的。 不但要吃饭,还要睡觉。 但若是吃不饱饭,那也会饿的睡不着觉。 所以人间百事,饿字当头,吃饭第一。 不过你可曾见过街边的乞丐把自己破碗中要到的半块馒头分给旁人?还不都是狼吞虎咽恨不得一张嘴就能吞进肚中缓解饥饿。 狄纬泰能把自己的饭分给别人,是因为他不止这一碗饭,也不止这一个碗。 看似大方,实则是他根本不缺。 人在没有危机的时候,总能很善良。 一旦遇到了危机,往往都会变得凶恶而自私。 所以很多善良其实不用刻意去报答,很可能只是举手之劳或是一时兴起。 凶恶和自私也不要过于埋怨,活这一辈子谁还没个困顿的时候?待他渡过了难关,不一定就不会再度善良起来。 不过狄纬泰并不是个一味享受安逸的人。 在九族并立的时代,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 或者说是直觉。 一种能够发现危险的直觉。 就好像某种昆虫即便没看到天敌,也会感知到天敌的存在,浑身的纤毛都会立起来似的。 狄纬泰不是昆虫,他是人。 不像昆虫那般弱小,只能等待天赐的机会来躲过一劫。 人可以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 “狄楼主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来,就能有饭吃?” 萧锦侃问道。 他的怀中抱着一坛酒。 正是他那夜与刘睿影没有喝完的‘万家密酿’。 他知道狄纬泰不喜饮酒,但是他喜欢。 说起来,也没有几个人敢在狄纬泰面前如此自如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虽然狄纬泰并不严肃,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和规矩。 但不敢就是不敢,没来由的威压总是沉沉的挂在每个人的心间。 “那还要看是谁,吃什么。博古楼不做慈善,我也不是散财童子。” 狄纬泰把自己喝茶的杯子推向了萧锦侃,示意给自己也倒一杯。 “所以不管是谁,不管在哪,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萧锦侃给狄纬泰到了一杯,却没有给自己倒。 而是放下坛子,用手撑着脸,看向窗外,感慨了一句。 虽然他已看不见,或许只是想侧过头去。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狄纬泰的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这种感觉让萧锦侃很不舒服。 所以他想转头躲开。 “难道你不是?” 狄纬泰闻了闻这酒。 鼻尖处传来一股复杂纠结的香气。 并不难闻,但就是让人有种纠缠不清之感。 “我不是,因为我没有菜碟,何况我也看不见人。” 萧锦侃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一直珍藏起来等着和刘睿影共饮的好酒?” 狄纬泰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萧锦侃问道。 “我不懂酒。” 狄纬泰摇了摇头,举杯一饮而尽后微微的叹了口气。 虽然人在喝完酒之后通常都会叹一声气,但是这一声叹气,却不是为了叹出酒气而回味那么简单。 ‘万家密酿’很烈,但是狄纬泰是能喝‘诗仙酒’都面不改色的人,又怎么会因此而叹气? 萧锦侃知道狄纬泰心中有事,并且有话想说。 但可惜,他并不是那位能让狄纬泰一吐真情的人。 所以狄纬泰只能微微的叹气,以此来不断消化心中的郁结。 “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你为何不帮帮他?” 狄纬泰问道。 “个人自有定数,我能帮他一次,却不能帮他一辈子。自己闯过去不是更好?” 萧锦侃说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他能闯过去了。” 狄纬泰说道。 “不,我不知道。” 萧锦侃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为何就敢断言他能闯过去?要知道,那位女子可不是易于之辈!” 狄纬泰说道。 “毕竟我们是朋友,谁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好?所以我只是希望他能够闯过去。” 萧锦侃说道。 “而且,他的命数很久,现在还远没有到头。” 萧锦侃终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说道。 “看来你还是算了。” 狄纬泰说道。 “算的很早。你也知道这天机大道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我能算准你三天,甚至三十年,但是三十年后零一天会怎么样,没人能知道。而且我算的是这三十年中都按部就班的情况,一些突发的变故总是能改变很多,哪怕是一次醉酒都能亡国,难道不是吗?” 萧锦侃说道。 狄纬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萧锦侃看不见他点头。 但是狄纬泰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瞎子。 只觉得他是不喜欢看着人说话罢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些癖好,这个癖好也不算什么恶劣的事。 “只是你实在不该引得这女人来。” 萧锦侃说道。 “我引了她来,却是也让张羽书留了下来,难道不是做了件好事?” 狄纬泰说道。 “那双鞋垫是怎么跑去刘睿影那里的?” 萧锦侃问道。 “我不知道。这件事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狄纬泰说道。 “所以你不去管?反而让我管?” 萧锦侃问道。 “我没法去管。她与张羽书之间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个执念如此的人,能怎么管?” 狄纬泰说道。 “你可以直接告诉张羽书她在这里,让张羽书来管。” 萧锦侃说道。 “他俩想必已经见过面了。我本以为张羽书会直接跑掉的,看来这些年他确实也放下了很多东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