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由此,这鸟若是太傻太笨,吃了它们的脑子岂不人也会痴顽不堪?所以才要在变成食材前先驯养一番,把那个中的害群之马踢出去,方才能算得完美。 “请问……那燕窝点豆腐在哪里能吃到?” 张学究问道。 “北边儿。有客栈酒馆,打尖儿住店都可以。” 那人说道。 “南边儿呢?南边有什么?” 汤中松问道。 没曾想那人却如见了鬼一般,连连摆手说道:“南边儿啥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然后就一溜烟跑掉走了。 汤中松看着张学究,想听他对此做些解释。 但张学究却也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 他俩不知道的是,这段对话,在两天前却是发生过几乎一模一样的一遍。 主角一方却也是这景平镇中之人。 另一方,却也是汤中松和张学究的熟人——刘睿影。 汤中松耸了耸肩。 以他这个姿势是根本无法耸肩的。 因为只要肩膀稍微一抽动,支撑他身体的肘部就会改变位置,那便就会重心不稳,即刻摔倒。 果不其然……汤中松果然侧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他却是宁愿摔倒也要耸肩。 就和他先前宁愿躺在地下耍赖,也要吃到土豆烧牛肉一样。 不过现在他却变了。 别的和张学究一样。 想去那北边儿尝一尝所谓的“燕窝点豆腐。” 张学究站起身子,掸了掸屁股后面的尘土。 其实景平镇的地面是极为干净、整洁的。 尤其是前不久,还被奔涌而出的井水冲刷了一遍。 再加上这里风大,也着实聚集不下什么灰尘。 他如此这般好像只是习惯罢了。 但是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在汤中松眼里,却是让他惊羡不已…… 这老头儿站起来的身子就和他蹲下去一样,也是相盘的两腿在边站直时边打开。 等到一腿彻底伸直,另一腿却也是将将好着地,分毫不差! 汤中松可以感觉到张学究在这一顺儿的功夫里,没有用上一丁点儿的劲气。 这得是多么妙到巅毫的肌肉控制? 读书人提笔写字只是还得凝神屏气,使得腕部与手掌不做抖动。 而张学究却在谈笑间,风轻云淡的做到这一切,整个身子与腿部就像是两块被榫卯在一起的铁块,永远是那样板板正正,精神清干。 汤中松微微的叹了口气…… 却是在心里把张学究又高看了几分。 虽然他已经把他看的很高了,但是总是能在这不经意的小事间再度打破他的认知。 汤中松回头望南边儿看了一眼,他也很是好奇哪里到底有什么,却是让这镇子里的人都如此忌讳。 但想了想,却还是觉得当下的首要是填饱肚子。 不管燕窝还是豆腐,只要不用再啃那大病,就是吃马粪拌饭都没有问题。 很多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会多一个人或地方产生兴趣。 这种兴趣或许只是一种想要了解的渴望。 但是如果这种渴望若能够保持,它就会演变成习惯。 这种习惯,人们通常把它叫做喜欢。 喜欢渐渐地累积起来,便会成为一个俗套但永恒的词,热爱。 每一次的相逢与离别都不是偶然的。 很多时候看似自然而然发生的,其实早就在过往的日子中面下了伏笔。 欧小娥在欧家成长,这样的漫长的年月里自然会对冶炼有一种热爱。因此才会一听到南边儿有铁匠铺时,就难以自持,定要去看个究竟才罢休。 若是没有这一眼多事,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鹿明明遇不到,也不可能拜师。 冰锥人碰不上,也不会引发血战。 “势”祠堂进不去,也见不到獠牙鬼面。 这些看似突然又合理的一切,却都是因为欧小娥的这一眼。 现在,汤中松也朝南边儿看了一眼。 但是他的渴望还不够大。 这渴望还仅仅只是渴望。 还远远没有蜕变成喜欢,更谈不上热爱。 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前去看个究竟。 虽然此时铁匠铺已经人去楼空,但是那“势”之祠堂却还在,说不得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境遇,但他却是就这么错过了。 就连人与人之间也大抵不过如此…… 很多时候你认为的情投意合,很可能都是对方的故作姿态。 你觉得的心有灵犀,或许是对方买通了你十个朋友的必要结果。 每一次的交流或许都是已经写在纸上的稿子。 在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是故意如此,希望借此增加好感,让感情升温的快些。 但是时间久了,也就忘了该如何自然。 因为这种刻意已经变成了习惯。 我知道你喜欢吃鱼,但我却还是要点糖醋里脊。 因为我知道你更喜欢我发现自己忘记事情后,那手忙脚乱的的样子。 我知道你只喜欢宏璋堂的小食,而且我也很爱吃。 但是每次说起要买些小食时,我还是会提出不同的意见。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看到我让步的样子。 这样是会上瘾的。 时间长了,就会混淆甚至忘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甚至不清楚自己这样所做的目的何在。 从而变成这一切只是单纯的用取悦对方,和压抑自己来获得一种成就感的满足。 汤中松明明很想去南边儿看看,他心中实际的情感其实已经和热爱相差无几。 但是他常年的环境与身份,已经让他把对自己的这种压抑与泯灭当做了必须的习惯。 无论何时何地,自己一时兴起的冲动都是需要抹杀。 因为永远都不能让他人看到一个最为本质率真的自己,永远要展现出经过雕饰之后自己想展现的自己。 无论是纨绔也罢,铁血也好。 都是他刻意勾勒出来的线条。 虽然汤中松看上去很是孤单,身边永远只有朴政宏一个人。 但其实他的内心和每个年轻人一样,都是浪漫而丰富的。 有时平淡自然,有时万丈波澜。 只是无论他此刻是何种情绪,只要说起别离,他一定会霎时泪流满面。 这点,就连中都城里最善演的戏子,怕是都很难比得上。 他很是清楚这眼泪的虚伪,但若是能用此来覆盖他三杯酒后真心诚意的泪流,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原先的张学究也是如此,但自从出了坛庭之后,这些躯壳上的伪装却是一层层都慢慢剥掉了。 他自是能一眼看出汤中松的这些小伎俩,但他却也并不戳破。 相反,张学究很心疼。 因为他明白这样做的意义和所要承受的艰辛。 只有经历过相同的事才能真正的理解彼此,否则只会是出于同情的善意罢了…… 万事皆可欺骗,万物都能雕琢。 但唯有这肚子饿,却是板上钉钉的!委实做不得假……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刘睿影失之交臂的北边儿。 只有一座客栈,一座饭堂。 客栈不卖饭,饭堂没住宿。 还没等进门,汤中松就闻到一股酸香,瞬时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味蕾和肠胃,委实是久旱逢甘露,也算是一大喜事! “这是什么味道?” 汤中松问道。 “像醋……” 张学究说。 “不,比醋丰富的多。” 汤中松说道。 “没错,醋没有这么厚重。” 张学究说道。 “虽然厚重但却很清爽,一点点都不复杂。” 汤中松说道。 “清爽里竟是又让人有些欲罢不能……这味道十分缠人!” 张学究说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