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安隅最受不了的是何? 他受不了他的委曲求全,受不了他的服软。 更受不了这种本该吵架的时候他却包揽所有过错。 有那么一瞬间,安安的心里是过意不去的,那种羞愧在感在心里如同爬山虎的藤蔓似的,无限蔓延。 疯狂的、快速的、爬满了整座心墙。 徐绍寒越是大方,便越显得她小气。 显得她越是欺负人。 可实际上呢? 是这样吗? 她不知晓。 她出神时,徐先生迈步过来,蹲在她跟前,那温情的眸子注视着她,嗓音都快揉出水儿来了,他说:“我期望能参与你的一切。” 而后,在肯定开腔:“所有的一切。” 安隅如何回应的? 她不知晓自己该如何回应这个男人的言语。 只知道,她此时,好似一个拿着刀子将人捅了的杀人犯。 可这个受害者并不打算怪她,且还准备跟她握手言和。 男人见她未言,啄了啄她面庞,话语问问:“累了一天了,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放水,恩?” 这日,进了浴室的安隅还在想徐绍寒今日的举动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难以理解。 此时的安隅,或许如同徐绍寒心里所想那般,终究是太年轻了,年幼时也未曾见过父母之间和谐的婚姻生活,不知晓,婚姻里的隐忍法则。 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倘若无一人后退,这场婚姻,便很难坚持下去。 浴室里,安隅穿着一身旗袍坐在浴缸边缘,浴缸里,是徐先生放好的洗澡水。 可这人,却未有洗漱的意思。 年幼时,父母那破败的婚姻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而后,在赵家,她清楚的知道胡穗对于赵波,爱少,攀附多,虽说在外夫妻恩爱,可这一切都是假象。 成年后,成为一个家事律师,见多了些从青葱岁月走过来依旧离婚的婚姻。 以至于,在婚姻这门学科中,她所有的印象都是差的,可谓是极差。 她见到的婚姻,都是失败的。 成功? 在少数。 在如此环境的熏陶下,你若让她在婚姻里去反思,去隐忍,去退让,极难。 可今日,徐绍寒生动的给她上了一课。 她以为,一场争吵在所难免。 可这人,退了、让了、忍了、用名言经典告知她婚姻中该是什么关系,该如何相处,甚至是低声下气的求和。 是她太较真了?还是徐绍寒隐忍的太过火了? 安隅想不出是何答案。 良久,她坐在浴缸边缘,缓缓的抬头,而后,一身叹息从嗓间溢出来。 不知该如何。 无人告知她答案。 旁人在婚姻里遇到难题,尚且还有父母可问。 可她呢? 无人给她传授人生经验,也无人告知。 她静坐许久未动,久到徐先生在浴室门口敲门她才恍然回神。 匆忙应了身,才开始脱衣服去淋浴。 只因、浴缸里的水早已冷却透彻。 见二楼无动静,楼下佣人无疑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包括站在屋檐下未离开的叶城。 这夜,徐黛同叶城说:“先生变了许多。” 叶城深有理解。 比起以往,徐绍寒更顾着安隅了。 在婚姻里,更加隐忍、退让。 更为小心翼翼。 那日清晨,他晨跑遇到自家先生,那个本该返回的男人突然折身往后院而去,。 远远的、叶城便见这人在清晨的薄雾中,俯身伸手去摘映山红。 他拿着花往主宅而去,行至主宅门口,男人步伐停顿,目光落在手中的映山红上,久久未曾进屋。 他见他,去了趟花房,在里面站了些许时候,许是准备在挑一束花,最终,他选了一束白色满天星,进屋时,却将拿束满天星交给自己,吩咐他,暂时不要走开。 叶城不明所以,但依旧是照做了。 后来,他才知晓,这个素来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做两手准备,倘若安隅不喜映山红,他便出来拿走这束满天星。 那日早晨,女主人似是很喜那束映山红。 待先生在出来时,叶城扬了扬手中满天星,后者满面愉悦:“送给你了。” 身后,他瞧见安隅拿着那束映山红从餐室出来。 便了然一切。 这场婚姻,旁人看起来是不易的。 而当事人,只怕是更甚。 他宠她,爱她,想重新开始这一切,可女主人呢? 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徐黛也好,叶城也罢,她虽回来了,与先生相处也较为融洽,可却不如以往爱他了。 偶尔,她能见到女主人对男女主真情流露,可那种时候,在往后的这段时光里,是极少的。 他与徐黛都看的出来,精明如徐绍寒怎会看不出呢? 安隅从浴室出来,徐绍寒正端着燕窝羹上来,放到梳妆台上,话语温软:“见你夜间没吃多少东西,喝些。” 安隅侧眸,望着身旁人问道:“你呢?” 男人浅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先喝。” 这夜,本该一触即发的战火在这人的隐忍与退让中偃旗息鼓。 直至夜间入睡,安隅在依旧在想这日夜晚之事。 而身旁人,依旧如此。 何为同床异梦? 此时的徐先生与太太,只怕是深有体会。 2008年4月21日,晴方好,日头早早钻过云层洒在磨山的上空,安隅睁眼时,太阳已经钻进了卧室,她拥被而起,坐在床上,视线落在遮光窗帘上,底下的缝隙里,有阳光偷偷的钻进来。 徐绍寒浑身大汗淋漓回来时,便见这人坐在床上发呆,视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静了数秒。 而后,只见这人迈步过去伸手拉开窗帘。 许是光线太强,稍有不适宜,她将脸面埋进了被子里,躲着阳光。 如同她养的那只猫一般,慵懒而迷糊。 徐先生端了杯温水过来,伸手抚着她的后背说着轻软话儿:“喝口水,醒醒。” 安隅从被子里偷摸摸的睁开了眼,看了眼徐绍寒,咕哝问了句:“几点了?” “十点,”他答,话语轻微。 哗啦、本是焉儿巴巴的人猛地坐直了身子,望着徐绍寒的目光带着些许惊慌。 愣了两秒,欲要伸手掀开被子下床,只听徐先生轻笑开腔:“今日周末。” 人生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大抵是清晨起床发现要迟到了,而边上来个人告诉你,今天周末。 那种感觉,何其欣喜。 愣了两秒,安隅坐直身子膝盖跪在床上缓缓往徐绍寒挪去,伸出手的手被人拦在了半路,徐先生轻软嗓音响起:“一身汗。” 她坐在床上,眨巴着清明的眸子望着他,徐先生见此,俯身啄了啄她薄唇,“喝口水醒醒,我去冲个澡在让你抱。” 男人伸手将杯子放在她掌心,起身去了浴室。 又是一个周末,难得的好天气,安隅窝在阅览室的沙发上望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四月天,脚边,窝着一只黑猫。 安静,而又和谐。 自安隅归来后,徐先生的每一个周末皆在磨山度过,工作忙时,能见徐氏集团一众老总在磨山进进出出,书房成了她们的第二战场。 徐黛知晓,先生工作在忙,也要留在家里,是有原因的。 这日午后,阳光照在磨山池塘的水面上,颇有一副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景象。 和煦的风扫过,带起了水面阵阵涟漪。 静坐了些许时刻,她起身,欲要去院子里透透气,将一站到阅览室门口,只听楼梯上有人陆陆续续下来,而且还带着讨论声:“m国陆氏的合作案我个人认为要观观在说,切不可操之过急--------。” “太太,”众人议论的话语声戛然而止,只因见安隅站在阅览室门口,停下来,工工整整的打了声招呼。 安隅微颔首,算是回应。 目送一行人离开,安隅起身去了院落里。 四月的天,中午的温度,稍高,走了两步便稍觉燥热。 午后的磨山小道儿上,安隅抱着黑猫缓缓走着,不紧不慢的姿态以及此时舒适的天气让她想起了小岛上的那个冬日。 思及此,女子唇角微微向上牵了牵,地眸间,伸手摸了摸黑猫身上光滑的毛发。 昨日的那场婚礼,成了今日的头版头条,满大街的新闻四散飞,银行家与豪门千金的婚礼,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算是一段佳话。 磨山的地界很大,大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呢? 大抵是这日,安隅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在某一个地方绕了好几圈了。 磨山的配楼,她在午夜时分寻着声音去过一次,此后,在没有踏足过。 可今日,她在配楼外绕了好几圈了。 主宅书房,徐绍寒下来,进阅览室寻安隅未见身影,询问徐黛,后者告知太太去了院子里。 说是随意走走。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