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月后,西北风凛冽起来,寒意更浓。 汴京城东崇明坊一户院落里,雅儿正捧了本书照本宣科地念着上头的内容: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口里念着,脸上却无半点悦色,甚至还有些翘嘴的意思。 这是她和孙途从童府搬出来半月后的一天了,因为有来自流芳居的进项,孙途再不用为生活发愁,便跟童沐提了从那边搬出,并就近在离酒楼不远的崇明坊里找了个小院落租住了下来。 只是单独立户后孙途并没有松懈学字习武的功课,而雅儿也因此被他迫着每日都要花费不少时间认字读书,现在都已经开始学着读起《论语》来了。但很显然,小丫头对这实在不这么感兴趣,一到要读书时,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直到孙途把手上的几张字帖都临好了,从袖子里摸出几颗巧克力递过去时,小丫头的脸色才由阴转晴,一边吃着,一边笑道:谢谢三哥哥。 你呀,小心吃太多会胖。孙途宠溺地摸了摸雅尔的头发笑道,这小丫头已经展现出了吃货的特质,对他从仓库里取出来的糖果零食那是爱不释手,吃个没够,倒对正经的饭食不这么感兴趣。 正说话间,敞开的院门前突然来了一人,看了看孙途后,便一抱拳:敢问这儿可是孙三郎家吗? 你是何人?孙途一面让雅儿进屋里去,一面打量着来人问道。只看此人身上所穿的锦袍,就可知其非寻常道。 几人这才有些犯疑地上前见礼,在他们看来,一个少年郎能有多少本事,别是自家师父为了顾全对方面子才刻意吹捧的吧。不过当了鲁智深的面他们也不好多言,便只是各自道了姓名,态度还算过得去。 孙途一一与他们见礼,这才问鲁智深:鲁大哥特意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好事了。这段日子洒家生受你的,吃了许多的好酒好肉,心里自然过意不去,今日终于让人找来了一坛子好酒,自然不能忘了兄弟你。说着,他一个眼神递过去,便有人把边上一只大酒坛子给搬了过来。 在打开泥封后,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就迅速散了出来,让闻到味道的众人脸上都是一阵陶醉:真是好酒哪! 师父,这可是樊楼里藏了有三十年的好酒,你且尝尝滋味儿。一名汉子巴结地为鲁智深满了一大碗。 鲁智深早已被这酒香所勾,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刻拿起酒碗便一口将那清冽的酒水给灌了下去,末了才叹一声:好酒! 直到这时,其他几人也才纷纷倒出酒来,也给孙途倒了一碗。孙途慢慢地品了一口,发现这酒的味道确实很醇,只是论浓烈却依然远不是二锅头能比的,所以就没有太多反应。 可其他人却不同了,难得喝到如此好酒的他们一喝起来就停不住了,几杯酒下肚,脸红了,话也多了起来,整个院子里便显得格外闹腾。 鲁智深也很兴奋,跟众人大声说笑着,讲述着自己过往经历的种种,气氛热烈。 可就在这时,头顶树上突然传来一阵乌鸦的啼叫,居然一下就盖过了大家谈话的声音,让这些汉子的话语为之一顿,而鲁智深的谈性也为之一顿,面露不愉之色:这甚破鸟,居然又来聒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