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府大宅,第二进院落的庭院中,阵阵惨叫让周围那些奴仆们好一阵的心惊胆战,连目光都不敢往这边瞟,地上一字排开五名家奴正在挨着家法,光着的脊背处早已血肉模糊,其中两人更是已经没了声息,棍子抽在身上都不见有何反应的。 但即便如此,那几名施刑的家奴也不敢丝毫留手,照样用尽全力往他们身上招呼,而一旁正盯着这一切的童家三管事童瑞则是满脸铁青,寒声说道:“要是今晚小少爷还回不来,不光是你们的狗命留不下来,就是你们的家人也别想活!真是岂有此理,让你们带小少爷出去,居然就把人给丢了!” 眼看这几个家奴就要全被活生生打死了,可周围那些人却没一个敢出来为他们求情的。因为谁都知道三管事所言确实,小少爷真要有个差错,一旦老爷回来,多少人都得跟着陪葬。刚才府上已经撒出上百人去城里各处寻找了,必须赶在自家老爷回来前把人给找到了,至于这几个倒霉鬼的死活早不在大家的关注中。 童瑞心里也急啊,因为此事真追究起来自己的责任也很不小,到时候老爷一怒之下把自己打发到西边去和西夏人作战,那苦头可就吃大发了。 唯有不远处游步廊下的一名青年,此时脸上却挂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不但不为家里丢人而感到着急,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店里时才救的孩子:“虽然费了些手脚,但那拐子也容易对付,在下可不敢受此重礼。”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再次拱手告辞,转身离去。他已经把话都点明了,对方若是懂得人情世故,明日必然会去东城那里打探自己的下落,然后再登门道谢,一来一去间,主动权就落在孙途手上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定的风险,要是童府之人不再深究,那他就是竹篮打水了,不但得不到和童家进一步接触的机会,还把轻巧能得手的百两金子都给丢出去。不过他相信在事情传出去后,以童家人在京中的身份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童瑞愣在了当场,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显得如此随意,难道他看不出自家能给他想象不到的回报吗?这时,那名青年已来到了他的身边,似笑非笑地道:“这家伙所谋不小哪,居然深明以退为进的手段。” “嗯?”童瑞细一想,也品出了个中奥妙,脸色便微微一沉,对孙途的观感自然就差了许多。 已经大步往外走去的孙途可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弄巧成拙,正急着回店去呢,毕竟把雅儿一人留在那里也不是太放心。可就在他刚踏过童家边门那高高的门槛时,一支车马队伍正好也来到了门前,然后从车内下来的一名童子在看到他后,便惊喜地叫了起来:“少爷,那位救过你的恩人就在这里了!”声音很大,顿时引得守在门前的那几个童家家奴和孙途都把目光往他们这里看来。 一看之下,孙途也是一愣:“怎么竟是他们?”那名童子赫然就是之前在武丘镇馆驿里遇到的病倒青年身边的书童。而随着这一声叫,马车帘子再次掀起,一名脸色有些青白的青年公子也是满面惊喜地探出了头来,一看到孙途,便道:“原来恩人果然在此,真是让童沐好找哪!”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几日工夫,他们几个居然就在这童府门前再度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