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香艳的回味 什么也没说-《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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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残贱之躯,别无用处,唯只能倾尽绵薄,以盼可为莘公分忧。”
“他俩还说什么了?”
“别的也没说什么,都是家长里短的,宋鉴说宋后的阿母、诸兄和宋公都很想念宋后,给宋后说了些他们家乡的新鲜事,宋后或是因之起了思亲、思乡之情,涕泣不已,……对了,宋鉴还对宋后说,代北的索虏拓跋倍斤曾大胆妄言,欲聘宋后为妻,宋后闻之,当时惊慌失色。”
“宋鉴对宋后说了拓跋倍斤的胡言乱语?”
“是。”
如果只是给宋无暇送封家信,确然不足为奇,但为何先言及令狐乐的婚期,复说起拓跋倍斤的胡扯八道?莘迩沉吟想道:“这就有点古怪了。宋鉴进宫,必是出自宋闳的授意,宋闳这老狐狸,在家里待不住了么?他叫宋鉴给宋后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是想干什么?”
联想到奏请把令狐乐的婚期定在今年的那些朝臣,显然是以氾丹为首的,莘迩因又想道,“宋闳、氾宽这是又搞到一起了?他俩想通过大王的完婚,而使大王及早亲政,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可宋闳叫宋鉴给宋后说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思忖稍顷,理出了一条思路,他想道,“说拓跋倍斤,许是为了吓唬宋后,若果如此,那吓唬的目的,应就还是在大王完婚这事儿上,不外乎是欲借此促使宋后,主动劝说太后,听从氾丹等人的建议,今年年内给大王完婚!”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令狐奉在世时,宋无暇得宠,没少给左氏甩脸子,两人相处得并不愉快,但令狐奉薨后,宋家继而倒台,为了自保,宋无暇却是能放下身段,低三下四的,时时处处讨好左氏,左氏本心地善良,常年独在深宫,人皆有交流的需要,又亦需个身份对等、说得上话的人解闷,故在宋无暇的曲意逢迎下,左氏与宋无暇的关系,近年来却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换言之,如果宋无暇劝说左氏早点给令狐乐完婚的话,在左氏这里,还是会有些许分量的。
一边是外朝群臣的上书奏请,大概是觉得不保险,所以一边再加上宫中宋无暇的吹风。
氾宽、宋闳的这一次联手,如果真像莘迩的猜测,那看来是势在必得。
莘迩点了点头,对王益富说道:“这事儿我知道了。”
王益富察言观色,看出莘迩不欲在宫门外多做停留,就下拜说道:“小奴恭送莘公。”
莘迩踩蹬上车,坐入车内。车门关上,他拉开了车窗上的垂帘,示意王益富近前。王益富弯着腰,赶紧趋行到至。莘迩淡淡地说道:“你上次说,你的阿弟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奴阿弟,贱名益禄。”
“国家有项新政将施,不通一经、不识一艺者,虽百石吏而不得任之,你阿弟可通经、艺?”
“小奴阿弟粗鄙,不通经,然略能骑射。”
经,便是儒家的经书;艺,指的是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射,是六艺之一。
“你再休沐时,请你乡郡的中正,把你阿弟的品、状及资,呈与中台吏部,看看是否堪用。”
品、状、资,是当下士民出仕,必须呈交的三项书面材料,品,即乡品;状,是对其人“德”与“能”的书面评语;资,是出仕之人的家世,主要指其父亲、祖父等人的官爵和姻亲关系。
这三项书面材料,都是由出仕之人的本郡中正来准备的,准备好了,上给吏部,然后再由吏部负责选官、任官的官吏根据此三项材料,给以出仕之人与其品、状、资相符合的对应授官。
王益富喜出望外,勉强抑住喜色,说道:“是,是,公之深恩,小奴唯效死以报!”
窗帘放下,御者驭牛,莘迩的坐车在魏述等从骑、甲士的护卫下,缓缓地离去了。
经过不长的一段道路,回到中城,牛车驶向莘公府。
天气转暖,街上也热闹了起来,莘迩出行,为不扰民,通常都是能不打仪仗就不打仪仗,今天就没有打仪仗,只带了魏述等数十从卫而已,虽然路人见到他车前、车后皆卫士影从,知车中坐的定是朝中贵人,纷纷躲让,但毕竟没有净街,不时有唐、胡各种语言,传入车内,放到往常,莘迩这时说不得,便会从车窗往外观看,也算是小小的体察一番民情,同时欣赏一下定西王城这一派熙攘的西北都城气象,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有这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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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热闹,车里的莘迩念头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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