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曹田非良将 襄武四面敌-《即鹿》
第(2/3)页
定下了明日按照计划作战。
当晚,曹斐传下军令,由成周暂领卢水胡骑。
翌日一早,曹斐选了亲信的军吏引骑百人,槛送拔若能回都,与田居、兰宝掌、成周等各领部,向南边的秦营进发。却不料尚未到达秦营,斥候飞马回报,说秦营中空无一人。
曹斐愕然问道:“跑了?”
斥候说道:“是啊,将军!小人等到了秦营外头,遥见营内寂然,便潜入其中,只见狼藉不堪,只剩下了些粗苯的辎重、脏乱的马粪,余外不见一个人踪。”呈上了一块木板,说道,“还有此物。”
曹斐接过,打眼去看,那木板上写道:“阿瓜暴虐,久思反正,苦无机会,幸得领军,不辞千里,护我从谷阴至此,我乃才能得机弃恶从善,投附明主。甚是感谢。无以为报,我借了秦兵三千,於此南设伏一处,静候领军大驾。”
木板上的话,全然是以且渠元光的口气写的。
田居、兰宝掌、成周都在曹斐的旁边。
兰宝掌不怎么识字,没太看懂木板上的内容。
田居看完,劈手把木板夺下,砸到成周的马前,怒道:“都是你的好弟弟!误我战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况且木板上的这些话语,读来尽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嘴脸?成周眼都红了,叫道:“我去为领军、将军,取了元光那狗贼的人头来!”
曹斐方要说话,闻得田居说道:“我与领军在此等你!”。
曹斐扭脸看向田居,注意到田居给他了个眼色,便就忍下想要说的话。
等成周拨马冲回本阵,带着卢水胡骑马呼啸向南而去之后,曹斐问田居,说道:“木板上写了秦军会在南边设伏,不管真假,总是谨慎为好,将军为何激怒成周,使他贸然追赶?”
左右没有外人,田居便不隐瞒,如实回答,说道:“正如领军所言,木板上的话,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真假难辨,为防果然中伏,那我军南下的路上就无法疾行。陇西郡的形势现今必定不妙,我军没有时间再耽搁了!既然如此,何不叫成周领卢水胡骑为我军在前探个道?便是秦军确然有伏,卢水杂胡而已,死完也没甚么可惜的!无损於我军的战力。”
曹斐翘起拇指,说道:“老田,高啊!我还以为你是不忿元光那猴崽子的挑衅,故此才叫成周追敌,不意你的目的却是在此。高招,真是高招。”
田居傲然说道:“‘将不可愠而致战’,此孙子之言也。居虽不才,却也不至於犯此兵家大忌!”
曹斐称赞不绝。
边儿上的兰宝掌,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忧色。
他想道:“昨晚拔若能在曹领军的帐中,被曹校尉拉去一边,窃窃私语,旋即曹领军就不追究其过,我虽不知曹校尉与拔若能说了些什么,但向闻曹领军贪婪,想来不外乎索钱之类,此是曹领军治军亦不严;今日田居用诈,激成周冒着中伏的危险追赶秦虏,此是不信不义。两位主将如此,战士再勇锐,也是无用,只怕此回驰援陇西,会是不得成功!”
兰宝掌尽管军职不高,其本人也没有出众的军事才能,可这几年,他一直都跟在莘迩的左右,莘迩是怎么治军、怎么打仗、怎么御下的,他一一看在眼里,眼界当然也就地随之抬高了,於今拿曹斐、田居分别做出的这两件事,与莘迩一比,高下立判,或者可以说,简直是没法比。将为一军之胆,战争的胜败很大的程度都系於主将一身,两个主将是这样的成色,又加上大战未启,元光、男成先叛,兰宝掌为援助陇西的此番战事而感到担忧,自是在所难免。
曹斐、田居等率领主力部队,绕过秦营,缓缓南行。
行约十余里,数百髡头小辫的骑兵狼狈逃回,田居遣田明宝带部把他们拦下。
田明宝拦住了那些骑兵以后,问得清楚,赶回禀报,说道:“秦虏还真是在前头设了伏!成周中伏大败。”
田居问道:“成周呢?”
田明宝说道:“没在这股溃骑里头。”
曹斐叫兰宝掌把那数百溃骑收拢部中,与田居等领兵继续向南行军。
一股股中伏杀出的卢水胡骑不断地从南边逃归,到了中伏战场的时候,前前后后,总共收拢到了两千多骑。兰宝掌在战场上横七竖八、阵亡的卢水胡骑的尸体中,找到了成周。成周身中数箭,倒还没死,奄奄一息。兰宝掌赶紧令部曲,把他抬到辎重车上,唤医士给他医治。
赶到中军,兰宝掌向曹斐、田居禀报:“成周伤重,现正由军中的医士给他裹创医治。”
田居没理会兰宝掌这话。
曹斐点了点头,以示知道了。
兰宝掌说道:“逃回的卢水胡骑中,负伤的很多,需得及时给他们疗伤!不然,一旦伤势溃脓,就治不了了!”
田居说道:“陇西郡十万火急,我军哪里有功夫再给他们治伤?”
他接着兰宝掌过来前的话,接着与曹斐说道,“领军,由此向南,再有三十里,是鸟鼠同穴山。此山是我军到达陇西郡的最后一道阻碍,需备秦虏会在那里再设置防线。而下秦虏的埋伏已发,其军才撤,离我不远,我军宜趁此机会,加速行军,尾而追之,不给他们再设防线的时间!否则,我军如果再被阻於鸟鼠同穴山外,陇西郡不得救矣!”
曹斐大以为然,便即下令,留下卢水胡骑中伤重的,分出医士数人,负责照料,其余的各部兵马加快行进的速度,争取日落前抵至鸟鼠同穴山。
疾行半日,暮色到时,进至鸟鼠同穴山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