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暅之自觉出了个大糗,抄了柄铁锤便想毁了菩提明光镜, 只是发力砸了两下,纹丝未动,忽然又有些不忍,于是将它塞给了庆云, “送给你了,虽然它样子古怪些,可关键时候能救命,也算是件宝贝。 只是别再让我见到它,看见就来气。” 庆云本来想推托,但他很快就揣度到暅之的心态,摇着头将那明光镜包好,收了起来。 再看暅之,他仿佛还在想着刚才的糗事,目光仍带了几分呆滞,嘴里喃喃地嘀咕着, “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太室?” “你说的是她?” 庆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暅之点了点头,目光依然投向窗外的月影。 庆云吐了吐舌头,“她”是谁,他并没有指明,但是暅之却应得很自然。 说明那个“她”现在在暅之的脑海里占了极重的位置。 庆云虽然人小,无奈鬼大,促狭地应了一句, “她可能是一位公主呢。” 暅之整个人忽然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 “什么?你怎么知道?” “气质,我是说气质。” 暅之还没反应过来,庆云就又补了一刀, “凶器的质量。” 说完这句话,庆云一个翻身,已然射出窗外。 在暅之的情商反射弧完整的破译了对方密电的时候,庆云人已不见。 暅之一跺脚,暗骂一声,也穿窗追了出去。 远处的夜市依然很热闹,吆喝声,歌乐声不绝于耳,间或还有孩童的嬉闹声, 忽然,一声厉啸划破夜空。 暅之认得出这是庆云的声音,忙向声起处追了下去。 庆云的左臂犹自滴血,被四名幼童围在当中。 五步距离内,又有两人成犄角之势盯着庆云。 一人着一身青布道袍,擎着一只黄铜铃铛, 另一人玄衫紧靠,斜握一口眉尖细柳刀。 这个持刀人暅之瞧着有些面熟,似乎就是綦毋珍之商队的那个管事。 庆云瞥见暅之出现,暴喝提醒, “不要过来!” 暅之的敏锐,和他在情商上的迟钝完全是呈反比的。 警讯一起,周遭的所有细节便被他的双目拆分成碎片,又在他的大脑内重新整合。 五弟为什么会伤在四个小孩子手里? 武力差距?不可能! 那四个小孩手里拿着的纺锤形东西是什么? 月光下虽然看不见半分反光,但是暅之从他们的动作里判断出来,一定是某种丝线,恰好能掩入夜色的黑色丝线! 要有光!暅之心中暗想。 于是便有了光,光与暗刹那间分开。 也不知暅之抛出了些什么东西,一团冷色焰火冲天而起,黑线在冷焰强烈的照射下分外清晰。 虽然那四个孩童的配合经过了严格训练,稔熟无间,但是却又如何困的住庆云? 干尝断,丝若何? 寒光起,四童一齐闷哼。 庆云并不愿对孩子出重手, 只是本来拉紧的丝线忽然崩断,让四童猛地失了重心,瞬间跌做一团。 “敢尔!” 那持铃道士怒目圆睁,铜铃脱手,滴零零呼啸着撞向庆云。 暅之正要来救,眉尖般纤细的刀光自一个诡异的角度欺进,拦了去路。 庆云脱了束缚,更无惧色,举剑撩向铜铃。 不料那铜铃便如长了翅膀,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庆云虽能听声辨位,竟有些跟不上节奏,几次堪堪被铃铛撞到。 借着冷焰的残光,庆云发现声音似乎并不是铜铃发出的,铜铃后有系丝线,丝线上还缀有一个小银铃。 那道士操控丝线可控双铃,银铃发声诱敌,铜铃沉重主攻。 虞及此节,庆云进退渐有章法,掌中剑舞的风雨不透,虽说自保有余,但想要靠近那道士,却也力有不逮。 这边又叫又嚷,一时火光大盛,一时铃声当啷,在深夜里尤显隳突? 此时若非少室也是乱作一团,恐怕在兰若都能察知这一场恶斗。 “道家清净地,诸位贵客何来这么大火气?” 人未至,音先传,字字中气十足,振聋发聩。 能发出如此道家啸术的,昔有孙登,今有华阳, 当世如若还有第二人,那必是此间主人观云道长。 寇冠云的声音传来,四大四小一起住手,各自退开,相互瞪视。 既然惊动了观云道长,再打下去就是对北天师道的不敬,敢捋这把虎须,就别想在嵩山再待下去了。 “任神通,你现在是越来越任性了。” 那道士听到这句话急忙收了铃铛藏入袖中,又将那四个黄发小儿唤回身边。 “这位道友面生的紧。不过见你今日同綦毋珍之一同上山,又密会任神通,想来也是忽律军中的要人吧?” 那使刀汉子瞳孔紧缩,咬紧牙齿沉声问道, “你如何知晓忽律军的番号?” 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不断欺进,不知是风声还是人影。 观云道长的声音随风飘来,依然难辨远近, “薛安都当年策划盖吴起义的时候,老夫就与他相识了。 宋齐之变时,是老夫劝尉元迎回薛安都。他建的忽律军,老夫安能不知?” 听到薛安都的名字,那使刀汉子顿时住嘴,但目中的不忿之色却没有减退半分。 只是这种不忿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惊惧所替代。 随着一声惊呼,那汉子竟然被人忽然擒住双脚,倒拎起来,手中的单刀尚不及挥舞,两条手臂缺早被卸脱了臼,完全不听使唤。 “看样子你对小老儿依然很不服气?” 观云道长手中拎着一个人,长须倒卷,二目圆睁,和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反差强烈,庆云几乎没有认出这是同一个人。 任神通对道长的脾气曾经有过切身的体会,他在心底为同伴叹息一声,忙上前抱拳赔礼, “道长,误会,都是误会。 您应该知道忽律军行事隐秘, 被人窥破,难免生些摩擦,并非是有心唐突道家。” “你自然不敢!可是这小子心里不服!老道我看得出来!” 观云道长一边说,手里还抖了几下。 人被倒吊起来本来就难受,再被这么一抖,那汉子只觉得气血逆涌,一阵头晕目眩,只能颤着青紫的嘴唇应道,“不敢,不敢!老神仙,我服了,我梅虫儿服了!” 观云道长冷哼一声,将梅虫儿甩了出去, “你就是梅虫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