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尾声-《余烬之铳》


    第(1/3)页

    ()找到回家的路!

    要入冬了,泛黄的秋叶无力的坠下,干枯的树枝扭曲伸展,如同荆棘的密林,温暖的阳光洒下,被锋利的枝条切割成破碎的模样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伯劳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华丽的绘画布满了整个视野,看久了居然有些累眼。

    “啊……真是难得的休息啊。”

    相邻的病床传来熟悉的感叹声,伯劳微微歪过头,红隼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休息,嘴里随意的嘀咕着,就像梦呓一样。

    被子的声音在另一边又响起,伯劳将头再次转了过去,只见知更鸟捧着一本神学的书籍,静静的读着。

    胸口缠满了绷带,从他那轻松的脸色可以看出,这个家伙恢复的还不错。

    “是啊,真难得啊。”

    伯劳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再次感叹着。

    他已经有些记不住自己是怎么从那个见鬼的地方回来了,庞大的躯体带着汹涌的白焰倒下,那妖魔确实够大,它最后倒倒下时撞在了灯塔之上,虽然没能将其撞断,但还是把上头的红隼撞了下来。

    在坠落的过程中这个倒霉的家伙抓住了墙壁上的凸起,没有被摔死,但还是撞断的几根肋骨,惨兮兮的。

    伯劳自己则因原罪甲胄的侵蚀昏迷了过去,当自己第一次醒来时正躺在永动之泵的实验室里,神经侵蚀程度还算乐观,尼古拉没有直接把伯劳丢进熔炉里焚化,再次醒来时他便在这里了,和两个熟人当病友。

    “蓝翡翠怎么样了?”

    想了想,伯劳发问道,另一旁的知更鸟回答着他。

    “还好,只是身上有多处烧伤,正在静养。”

    知更鸟合上了书籍,对他说道。

    作为这里最先进来的病友,他的恢复的最好,也因此被医生允许下地,出去溜达溜达,蓝翡翠的病房就在走廊的另一端,可伯劳此刻的侵蚀还没有恢复到稳定值,被牢牢的锁在床上动弹不得。

    “呼……那就好。”

    “嗯?怎么,伯劳你有兴趣?”

    另一旁一直装睡的红隼翻了个身,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这几个人里他伤的最轻,但为了什么所谓安宁的休假,死皮赖脸的留在了这里。

    “没什么,我只是欠她条命,没有她我就死在那里了。”

    伯劳在回来后总会做梦,不过梦的是那战场上的一切,数不清的妖魔蜂拥而至,撕扯着他身上的铁甲,无论他多么强大都无法挣脱,直到天火降临,一只白皙的手把自己从黑暗里拖了出来。

    “听起来还不错。”

    红隼说着点了点头,就像懂了什么一样,在另一边知更鸟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他笑了没两声便痛苦的咳嗽了几下,加拉哈德失控的那一剑贯穿了他的胸口,留下了很多后遗症。

    “看到诸位活蹦乱跳我还真是开心啊。”

    欢愉的时刻病房被人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简直就是完美的反差,一个人满脸的笑容,另一个则冷冰冰的。

    夜枭手中拎着果篮,而玄凤则在三人的目光中从衣服下拿出了一大瓶的烈酒,冲他们挤了挤眉毛,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

    “那么这次还是匿名吗?”

    幽寂的教堂里修女对着坐在长椅上的男人问道,猎鹿帽压低了他的脸庞,他只能看到有些失血的嘴唇,还有那冰冷的质感。

    “是的,就像往常一样就可以。”

    男人回答道,然后示意修女离开,看着那最前方的神像,阳光透过彩绘的玻璃,将五彩的光芒浸透在其上,模糊的脸庞无比神圣。

    修女点点头,带着敬意收起了这笔昂贵的赠款,随后离开了教堂,这个男人每次来都是如此,给予捐赠,随后坐到日落离开。

    她曾以为他是在追寻什么心灵的净土,亦或是神的拯救,可他从不祈祷,也无需修士们的祝福,他只是单纯的坐在这里,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于是修女驱赶走了四周玩闹的孩子,给这位神秘的客人一份平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说神秘的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还是一位慈善家?”

    男人坐在了洛伦佐的身边,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随后缓缓说道。

    “怎么了,不可以吗?”

    洛伦佐睁开了有些疲惫的眼睛,看向另一边的男人,勉强露出了个友善的微笑。

    “只是有些意外,我查过你的经济条件,每隔一段时间你就会来这里捐款,那些资金累计下来,你已经可以在旧敦灵过上不错的生活了,可你没有保留……这算是什么铁血柔情吗?”

    男人充满好奇的看着他。

    “仅仅是对过往的同情而已。”

    洛伦佐将视线转向了神像之上,摇了摇头。

    “猎魔人是把危险的武器,所以福音教会需要牢牢的控制住他,那么从孩童时期培养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懵懂无知的孩子会是教会最为狂热的信徒,教会就是他们的一切。”

    再一次的想起了艾德,对于那个家伙对教会就是如此的东西吧,已经占据了自己生命的全部,可有一天却被无情的抛弃。

    “所以,你也是出生于这样的……地方?”

    男人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

    洛伦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翡冷翠的郊区,一个沿着台伯河而建的修道院,那些修女很善良,收养了我们,可后来为能让修道院维持下去,我们被转移到了教会总部之中,我们以为会是段美好的生活,毕竟那里可是翡冷翠,与那见鬼的郊区不一样。”

    他说着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那你做的这些算什么?赎罪还是忏悔?”

    男人问道,他见过这样的人,表面上是个冷血的杀人狂,但背地里却是最忠诚的信徒,试图以所谓的信仰为自己的暴行做出解释,在他眼里洛伦佐也是这样的人,手上染着鲜血,却试图以所谓的善行将其洗去。

    “同情而已。”

    他又一次回答了这个问题,用着相同的理由。

    “童年的美好是很重要的,当你悲伤时那些回忆是唯一值得的慰藉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