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日冕 12-《一妃虽晚不须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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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瀛海问话后,小男孩顿了一顿,才用脆亮的声音答道:“因为他们不合算!”

    人群顷刻议论开来,宋瀛海过了一阵也疑惑地追问道:“怎么个不合算法?”

    小男孩道:“当然不合算啊,你们想,人人都说他们是天下第一,只要他们不应战就已然稳坐天下第一!如果迎战了、不小心战败了,岂不反而当不了天下第一了?”

    “哦——”人群再一次整齐划一,接着开始议论纷纷。

    过了好一会儿,宋瀛海慨然道:“有道理,原来如此。小小年纪,居然能看出这些来。”

    在他之后,有窃窃私语之声浮起。

    “看来有时孩子看得比我们大人明白。”

    “如此说的话,这庐州翠渚可真是准备以逸待劳了。”

    “一向高山仰止的庐州闻氏不会真被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言中吧……”

    大街上的人听着这孩童的解释时,文渊斋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穆夫人的脸上非常复杂的变幻了几个神色,最后她重又坐了下来,静了一静,她扬首道:“我不管你们了,我来长安是找楚然这孩子的,我来的目的是带她回去,其他我不想管也管不着,楚然呢?她在哪里?”

    店堂里一阵眼光交错、挤眉弄眼,这两日穆夫人虽然知道一些事情,但却还不知道王楚然为了逼闻宴帮助白锦玉,还未回来。

    “那个……”众人眼神一顿交流后,决定还是由千玺回答这个问题。千玺于是硬着头皮道:“师嫂在后厨做吃的呢,好像……在做桂花鸭!”

    穆夫人道:“这孩子怎么一直在忙?闻宴,她不是你的奴婢,她是你的娘子啊!”

    闻宴看了千玺一眼。

    穆夫人又道:“你们快把她叫来,什么桂花鸭、什么都不许做了,我现在就要她过来!”

    穆夫人的这个请求可把在众都吓了一跳,众人一顿乱看,迅速蹑手蹑脚挤凑到一起出谋划策。

    闻宴看着眼前,摇了摇头,正欲和盘托出,穆夫人已催促道:“人怎么还不来?”

    “这不来了!”闻宴还没张口,千玺两手一个猛当即推把闻玲一把推到了穆夫人的怀里。

    闻玲猝不及防差点叫出声,却落点完美,穆夫人正好握住了她的手。

    “楚然,你这孩子怎么跟他们在外面那么久?也不知道早点回去陪我!”

    闻玲急得对千玺瞪眼,并且求救的看着陈雪飞,陈雪飞欲过去,被千玺、解端云死死拉住。

    穆夫人还在对闻玲道:“楚然,你跟我回去,这里随他们去了,老身也不管了!”

    闻玲的手被穆夫人抓着,急得头冒汗。

    说了那么多话,手中之人一点回应都没有,穆夫人终于起疑道:“楚然,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愿意?”

    真是无声的乱象,和外间的乱象加在一起真可称作外焦内困,闻宴沉沉闭了闭眼幕。

    “啊?你怎么不说话?”穆夫人越来越觉察不对劲了。

    闻玲心跳得飞快,正感到天塌下来时,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了:“夫人,我,我听你的。”

    所有人一起循声看去,只见从后堂里走进来一个娉婷的女子,她在门口立了立,像阵风似的轻柔走了进来。

    她走到闻玲的身边,对她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手换在了穆夫人的手心里。

    之后,她在长长的睫毛下向闻宴羞涩的看了一眼。

    而闻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掠过了朦胧的微笑。

    在外面,小男孩的两个解释后议论声就没停下过。

    就在这声音此起彼伏越演越烈时,“吱”的一声,文渊斋的门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玄黒峻峭的身影从里面跨了出来。

    人们顿时停下议论,同时注视向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年轻英俊的神情、高彻远人的气度。

    那些第一次亲眼看见江流三杰之首的人,顿时在心中发出了久仰大名和当之无愧的喟叹。

    宋瀛海与闻宴对视片刻,施礼道:“闻山长别来无恙?”

    闻宴置若罔闻,偏过头将手中一本薄册伸手递向近身的千玺,千玺连忙上前接过,打开看了看,便面露喜色,迈着轻快的步子将册子送到宋瀛海手上。

    千玺拿出彬彬有礼道:“宋山长,我们山长已经同意迎战,待我等测出日冕之期定会如实相告,您请回吧!”

    堵了半天街道的人群总算等到了一个结果,顿时起哄、喝彩、欢呼,不一而足。

    宋瀛海脸上一阵青白,千玺的这几句话与其说是知会,倒不如说是赶客,加上闻宴根本目中无人的样子,他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直言道:“闻山长,上次在庐州你以纵横之术胜之不武,希望这次贵派能以真才实学相和,我宋氏定会全力以赴,向天下人证明鲁山宋氏‘地平天成’乃是实至名归!”

    空气中仿佛回荡着宋瀛海波澜起伏的情绪,他的话也确实令人感到荡气回肠。他看着闻宴,仿佛期待又仿佛怨恨地等待对方有一丝的回应。

    闻宴真的回应了他,只听他声音没有起伏地说了四个字。

    “拭目以待。”

    这应该还算有点表达期待的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一从闻宴口中说出来竟然变得饱含羞辱的内涵。

    宋瀛海一怔,眼睛忽然一下睁大,他身边的弟子也多有变色。

    “宋先生,”陈雪飞从文渊斋走了出来,他目光看了看四众,恭敬地劝慰道:“我庐州闻氏寄居文渊斋已多有叨扰,店家还要做生意,还请宋先生施以方便。”

    “你怎么说话的?!”

    “你什么意思?”

    陈雪飞虽然和颜悦色,但是话中的逐客之意已然不能再明显,宋瀛海身后几个小辈忍不住上前要来揍人。

    宋瀛海伸手拦住两人,接着他忡怔了一瞬,想说点什么,终是没油说出口,气得一拂长袖,忿然离去。在他身后,七八个灰袍弟子尾随而去。

    “大家也散了吧、散了吧!”千玺对围着看戏的众人吆喝。已然看完热闹的人群本来也就准备散了,再经他一吆喝,很快就散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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