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醉后不知天在水-《神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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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病了……她脸色酡红,似喝了一夜的酒。
但那种痛感夹杂着的复杂情愫却那么地熟悉。
是了,早就他们离别之前,那时候她还是明面上的师尊,宁长久也曾抱着她,不重不轻地责打过她一下。那时的所有记忆都恍若昨日,是她挥之不去的梦,而他们之间的某一丝情感都在今后的日子里无限的放大,包括那一记责打。
后来许多的深夜里,她也曾折下过竹枝,循着记忆里的力道打过自己,她将那一记印象深刻的责打当做了锚点,生怕以后宁长久再也不归,然后记忆也被时间冲淡。
但她始终模拟不出那种感觉,而每次她回想起来同样羞恼,便也此次折了枯枝,将其扔到了窗外。
如今窗外似也堆积了许多折断的枯枝了。
其实……其实自己心中是隐隐有些期盼的吧?
如今那种久违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与他一同与九婴为战时的记忆同时扑面,生死相依的情感是那么地浓烈,哪怕相隔两年也未减去半分。
她原本只是手扶着墙,后来身子渐软,纤白的小臂也搭了上去,宁长久时不时问一些羞人的问题,她的回答也转而化作了哼哼的痛吟。
忽然之间,声音停了下来,她以为是惩罚结束了,正要起身,身体却被宁长久抱了起来。
世界再次在她眼中翻倒。
她面朝下方,秀发垂落,小腹则压在什么东西上……她一下子明白,自己如今趴在了宁长久的膝盖上,那坚硬的木制触感也变了,变成了手,那双该死的手正把自己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师道尊严渐渐打散,让她变成乖巧温婉的徒儿。
清脆的声音响个不停。
“知错了吗?”宁长久问道。
哪有什么对错呢?分明就是你想这样……陆嫁嫁心中了然,但被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少年这样惩罚,她作为剑术和境界皆是冠绝次数的女子剑仙,如何能自持呢?
“徒儿知错了……”
“嗯哼……”
“师父原谅我吧。”
只是她越道歉,宁长久却反而越变本加厉,噼里啪啦的声响里,陆嫁嫁软绵绵地趴着,许久之后,落下的骤雨变成了掠过山岗的清风,春雨化风再化为春意。
宁长久同样再难自持,他抱起了膝上美人儿徒弟的曼妙玉体,正要索吻而上,陆嫁嫁却轻轻按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了些。
女子绝美的容颜已烧得发烫。
宁长久疑惑道:“嗯?徒儿挨揍上瘾了,又想顶撞师父?”
陆嫁嫁轻声道:“如今恰是盛夏,莲田镇的莲花开了,当初你说要带我去看的。”
宁长久回忆起了两年多前的时光,看着她醉人的眼眸,道:“嗯,正好,我也有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
……
……
宁长久走入了久违的莲田镇,镇子的夜色那般静谧,他与陆嫁嫁穿过了弯弯曲折的小巷,在张锲瑜的老宅子中借取了几坛醇美的酿酒,然后与陆嫁嫁携着手一同走过月光铺就的道路,于莲塘之畔借了一艘莲舟,两人一同乘舟入水,漾入了星河晃荡的塘里。
来时的路上,宁长久随意斩下一截修竹,以剑削成洞箫,放在唇边,随口吹就。
箫声悠悠,船也悠悠。
陆嫁嫁立在床头,看着星河横亘,听着箫声悠长,不由回忆起了自己的心魔劫。
那个心魔劫好似一个预言,心魔幻境里,他便是自己的师父,那时候他们便时常游历江河,和箫而舞,雍然的曲调像辞别多年的梦。
“岁月如流,平生何几?晨看旅燕,心赴江淮,昏望牵牛,情驰杨越,朝千悲而掩泣,夜万绪而回肠……不自知其为生,不自知其为死……”
陆嫁嫁合着箫声而唱,轻柔的嗓音像是夏日夜风中的一律,带着久不愿醒的梦,一同徘徊在睡莲铺满的池塘。
莲舟离岸愈远。
箫声渐淡。
田田莲叶拥舟而来,带着湿润的水气。
宁长久看着她立于舟头远眺的背影,神色柔和,他忍不住打趣道:“嫁嫁为什么不坐我身边?”
陆嫁嫁微微转身,幽怨道:“你还好意思说?”
此刻剑裳下的软腴处,许还是一片红粉指痕。
陆嫁嫁看着星河倒映的池水,柔声道:“很早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这里的,只是之前为了宗主继任大会,很少游山玩水,便也只是听闻风景如画,却从不是画中之人。”
宁长久看着满池莲花,上一次来这里,是两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身边坐着的是小师妹,他轻声问道:“小龄呢?她还好吗?”
陆嫁嫁遗憾道:“你回来晚了些,一个月前,小龄便被宗门送去了中土的古灵宗修行,她等了你两年,没有等到你回来。”
宁长久沉默了一会儿,展颜笑道:“人生总会相逢,下次我去中土看她,想必相见之时,小龄也成了小剑仙了。”
陆嫁嫁微笑着说道:“襄儿姑娘可也一直在等你。”
宁长久想到了那个白裙时清美,黑裙时幽艳的少女,神色恍惚,他问道:“赵襄儿如今什么境界了?”
“你不必刻意念她全名的。”陆嫁嫁轻哼了一声,道:“大半年前已迈入紫庭境,境界涨的极快。”
宁长久沉吟片刻,小声道:“那我回来的事情,先瞒她一阵子。”
“为何?”
“我现在修行还有些问题,若此刻见了她,恐怕又免不了一顿揍。”宁长久叹息着想,若不是给剑灵做好人好事,自己今夜之后便直奔赵国去见她了,他轻声道:“如今我可是你师父,身份已然不同,若再被她揍,想必徒儿也会心痛的。”
陆嫁嫁轻轻笑了起来:“师父大人,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宁长久看着她清丽绝伦的面容上因微笑而弯起的眼眸,心中微痒,天上弯钩的月亮也好似被她夺取了光。
“徒儿还敢这般说话,看来是为师管教不力了。”宁长久笑道。
陆嫁嫁想起了与赵襄儿吵架时她扬言要打烂自己屁股的话语,心思滚烫,幽幽道:“不愧是青梅竹马的小夫妻,所想所做都差不多。”
宁长久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微嘲的韵意,他笑了笑,揽着陆嫁嫁的身子,将她轻轻拥下,陆嫁嫁不敢坐下,便轻轻跪在他的身前,雪白的衣裙柔软地铺在身上。
宁长久道:“徒儿心里是有怨气?”
陆嫁嫁见他装傻,便也道:“是呀,我怨你回来的太晚,这满池莲花都已入睡,若白日里,这里很美的。”
宁长久不以为意,道:“嫁嫁说要开,那就开吧。”
时间的权柄徐徐铺开,笼罩在了莲塘的上方。
人生就是如此,需要拿一个女人的东西去讨好另一个女人……宁长久使用时间权柄的时候,内心愧疚地想着。
陆嫁嫁向着四周望去。
那些莲花像是忘记了日月时序,竟随着莲舟推移,渐次地醒来了。
藕花深处,清香绕身。
星河迷离醉眼。
盛开的莲花素拥着她。
当年的期许于此刻实现,陆嫁嫁不知如何言语,只觉得心湖中尽是雪莲盛放。
但她依旧握住了宁长久的手,轻声斥责:“别胡乱动用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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