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军师摇头,一脸的无奈。 纪长泽接:“大人的意思并不是将军做错了,而是将军定下的刑罚未免过于严苛。” “正是。” 军师点头:“若是军中不允许饮酒是陛下下的令,再如何严苛也是不过分的,哪怕是打杀死了人,也没什么,但问题就在于,这条军规是将军自己定下的。” 纪长泽:“对将军来说,这些兵都是侯家军,可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真正的主子是陛下,陛下要他们生,他们便生,陛下要他们死,他们便死,可将军又凭什么要为他们制这些条条框框,还因为他们触犯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而处罚?” 侯将军紧紧地皱着眉:“可我是为了军中好,若不如此,早晚要酿成大祸。” 军师笑:“所以才说将军没错,只是刑罚严苛。” “不严他们不听啊。”侯将军觉得自己很委屈,他看向军师,打算听听表弟接下来要说什么。 军师却不答,而是看向纪长泽;“有罚军中将士恐有不甘,不罚又担忧日后酿出祸事,进也是错,退也是错,照着纪先生来看,该如何做?” “这个简单。” 纪长泽回答的特别痛快;“日后再有偷喝酒的事发生,不打板子,只罚钱,一人罚五两银子,若是拿不出来,就从军饷里面扣除。” “这不行。” 侯将军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还颇有一种自己占了上风的感觉:“先生恐怕是不知晓,对于这些兵来说,钱可比他们自己重要一些,别说是五两银子,就是一两,他们也都舍不得拿出来。” “若是当真罚钱,恐怕比体罚他们更加能让他们心中生恨。” 纪长泽表示理解。 这年头,钱总是比人命值钱的。 五两银子在现在这个时候都足够买两个漂漂亮亮的小丫鬟了。 侯将军觉得这个法子是不可行的。 “这样做的话,恐怕才会引起众怒。” 说完,他还挺得意,觉得自己这次倒是很聪明,便邀功一般的看向了军师:“军师说本将军说的对不对?” 军师笑着看了一眼侯将军:“将军不如听听纪先生后面还要说什么。” 这法子都不可行,后面还有什么要说的。 侯将军奇怪的看向纪长泽,却见面前这一生长衫,看上去与他军师一般文弱,却十分会射箭的书生笑了笑: “若是那五两银子换成五千文,发给其他人呢?” 侯将军神情顿住,陷入沉思。 军师倒是连想都不用想,只欣赏的看向纪长泽:“若是如此,恐怕到时便是一人受罪,他人皆欢欣鼓舞。” 纪长泽点点头:“再让将军上台讲一讲为何如此,表示日后若是还有人偷喝酒依旧如此惩处。” 军师眼睛渐渐亮起:“这样一来,就算是还有人顶风作案,他的同僚们也会为了钱财将此事揭露。” 就算是这人周围都是与他关系好的,酒味远处肯定是闻不到的,近处的味道可是大的很。 一个人活在世上,总不可能人人都喜爱他,更何况还有钱财在前引诱。 军师赞叹的望着纪长泽,道:“这样一来,恐怕不用过多久,军中饮酒风气便能被打压下去,先生果然是足智多谋,往日里我也一直在思考在此事上该如何两全,却苦于无论如何深思都找不出法子,先生今日才知晓此事,竟这么快便想出了破解之法。” 纪长泽没被他的彩虹屁给吹得上天,而是也看着他,笑着道:“军师早就想到了吧,只是未找到开口而已。” 军师微微一笑,也没否认,摇头道:“数目小了,他们并不会当回事,数目大了,对这些兵来说,又太过沉重,这钱于我们而言不算是什么,对他们来说,却比自己的命还重。” 纪长泽不意外。 这位军师大人虽然才华是有,但从小跟着侯江军长大,看侯江军被养成了个什么性子就知道了。 勇武有,却一根筋。 而军师呢,很多事他知道该怎么做,却因为道义和心软不能这么做。 对于一个谋士来说,他过于善良了。 换句话说,就是军师只会光明正大,不会臭不要脸。 比如说这次的事,军师估计压根就没想到可以安插一个暗钩,装出一副喝酒被抓的样子就行了,而是苦恼于若是真的抓了人,这五两银子可能就是对方的命。 不过不要紧,三人行,一人不要脸便可了。 纪长泽笑着掸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便是一片飘飘然的贤士模样。 “不过有个问题,那两位对我有恩,也愿意帮我做这个戏,但这个,在下刚刚来军营,囊中羞涩啊……” 军师了然:“无妨,将军在便好。” 说完,两人一起转身,望向了正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又得待在这里,热的正解开盔甲的侯将军。 见两人说着说着突然一下子看向自己,侯将军:“???”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又将盔甲穿了上去,嘴里嘀嘀咕咕:“好好好,我知道,要正衣冠,我不脱就是了。” 纪长泽浅笑上前,自然而然的,冲着他伸出手,摊开掌心。 侯将军:“……干什么?” “这十两银子,就劳烦将军出了。” 侯将军:“???”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出??为什么是我???先生你刚刚跟他们说你出的。” 纪长泽回答的特别理直气壮:“我没钱啊。” 侯将军:“……”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军师。 军师冲他点点头,轻声道:“给钱。” 侯将军:“……” 他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了掏,正好是一张十两银票,撇过头直接递给了纪长泽,暴躁道:“拿走拿走!” 纪长泽接过银票:“另外,这坛酒的酒钱,将军也给我一下。” 侯将军:“……” “酒怎么也是我给??” 纪长泽:“这酒是那两个小兄弟买给我的,他们本就救了我,也不是多么有钱的人,我不想让他们破费。” “你不想他们破费你自己出钱啊,你找我要干什么??” 纪长泽:“我没钱啊。” 侯将军:“……”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军师。 军师依旧烤火,见他这样,点点头:“给他。” 侯将军差点没吸气吸的太多把自己撑死,他咬牙切齿的又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碎银子出来,没好气的丢给纪长泽。 纪长泽麻利接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对着侯将军拱拱手:“将军果然是出手大方,对下宽仁,在下文弱,连弓都拿不起来,手头也没能攒下钱来,日后还要靠将军多多照拂,多谢多谢。” 侯将军听着这眼熟的话,一阵无语。 这不就是他上次说纪长泽的话吗?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纪长泽不去管他那咬牙切齿的神情,只将银票和碎银子都装进自己怀中,然后对着两人拱拱手。 “我先去寻那两位小兄弟了,将军与军师自便。” 他掀开帘子出去了。 侯将军知道纪长泽耳朵好,一直憋着坐在那坐了半天,才在差不多憋了一刻钟后猛地站起来:“表弟,你看看纪先生,哪有这样的,他分明是记仇!” “摆在明面上的记仇,总比背地里记仇好。” 军师心情不错,抬眼笑道:“纪先生人不错,此次他借此事说开,也是为了让你们之间毫无芥蒂,他果然是个有大才的。” 侯将军拧着眉,总觉得还是不对劲。 他一屁.股坐在军师对面,问道:“表弟,你有没有觉得纪先生他好像脸皮很厚啊?刚才他跟我要钱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