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他们想到了那个长老(万更,感谢粉色的阿豚和绮丽奈奈的打赏)-《老祖渡劫失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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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颜回和冰珏相对而视,两人皆是一愣,继而笑起来。

    虽然事已成定局。

    容徽开口嘲讽却出乎意料。

    冰珏道:“容徽道友一直都这么快言快语?”

    李颜回低声道:“也算吧,以前师父带我们历练时,其他师兄弟说师父长了一张嘲讽脸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逼王,从未改变。

    府尹恨得牙根直发麻,手指骨节痒。

    如果不估计身份,他只想冲上前将容徽的脸打得稀巴烂。

    理智在怒火中熊熊燃烧,顷刻间化为灰烬。

    府尹抓起师爷递过来的判词,顾不得上面写的内容,咬牙切齿道:“安道林奸污千月证据确凿在前,诱哄千月作伪证在后,数罪并罚,本官判定,斩立决!”

    红头签哐当落地。

    熙熙攘攘的大堂外鸦雀无声。

    容徽弯腰捡起象征死亡的红头签,开心的笑了。

    “上流贵族便是这般草菅人命。”容徽按住签头,签头咔嚓段成两截,“我不服。”

    “对,不服!”李颜回跳下黄金椅,“师父和千月之事是两人的误会,当事人说得清楚明白,府衙呈上来的证据苍白无力,本该判我师父无罪,凭什么杀她!”

    “此案疑点重重。”李颜回走到容徽身侧,他仗着自己年纪小童言无忌肆意带节奏,“千月说她叫一声官差便鱼贯而入,怎么就那么巧。”

    “肯定是阴谋啦。”

    人群中有人顺李颜回问题回答。

    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啊,大剑师品行高洁,绝不会饥不择食去选沦落风尘的女子。”

    “哪怕大剑师真的奸污千月,他也罪不至死。”

    人群中对安道林生深信不疑者怒不可遏,“定是府尹不满当日大剑师当街锤得他满地找牙,府尹蓄意报复!”

    “贵族草菅人命之事屡见不鲜,千月亲口承认是府尹和她联手做局陷害大剑师,如此判决不服!”

    “这群狗娘养的贵族!趴在我们身上吸血,恨不得将我等敲骨吸髓抽成人干,数百年来总算有一个愿意为我等被奴役之人讨公道,凭什么杀他!”

    “大剑师......”

    容徽听到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贵族的声音,眼睛一亮。

    剑道城被奴役的百姓并非她想象中麻木不仁。

    容徽转身,顶着安道林刚毅果敢的脸,面对无数的口诛笔伐和人群中那微不可闻的呐喊笑了。

    “我在剑道城生活多年诸位应该知道我的品行。”

    众人点头。

    安道林近些年名声每况愈下。

    在此之前他是很多人心灵寄托。

    大同道场是他们心中的净土。

    府尹愣住,他不知容徽要干什么,第一反应是让人堵住她的嘴。

    冰珏抬手阻止,“让她说下去。”

    他很好奇容徽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之言。

    府尹官位不及冰珏,蔫蔫的只能作罢。

    “犹记当年剑道城城主搬来此地时曾许诺,让所有奴隶获得自由,老有所终,幼有所养,鳏寡孤独废疾者,者皆有所养。”

    “时过境迁,当日城主的诺言在时间长河中化为过往云烟。

    曾经的奴隶还是奴隶。

    哪怕我们创造出超出常人的价值,为剑道城辛苦一生,用血汗换来城中贵族潇洒快意的生活。”

    “剑道城的繁华建立在身为奴隶,平民,被认为毫无用处的妇女身上。”

    “即便如此,我们不仅得不到身份上的认同,是被贵族肆意践踏的奴隶,我们的命还抵不上贵族的一头牛。”

    “我们面对的是永夜,让我们自由的光永远不会来。”

    “我们是奴隶,我们的孩子也是,子子孙孙无穷无尽,都是奴隶!没有土地,没有粮食,我们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属于贵族。”

    “凭什么!”

    容徽握紧拳头,此时她与安道产生七秒的共鸣,她将安道林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贵族的血是红色的,我们的也是红色的,有何不同?”

    “为何他们能读书识字,我们连认字都是违法犯罪?”

    “他们富有,他们掠夺,他们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着肮脏的血!”

    容徽胸中憋着一股气,她冷眼看向府尹,冷笑道:“谁规定了剑道城是他们的土地?

    是不劳而获的贵族。

    是贪得无厌不断盘剥我们的贵族。

    我们脚下这块大地是数十万奴隶在战场上搏杀保住的。”

    府尹惊愕的看着容徽,一股凉意窜上心头,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容徽扬手一指,“他们,做了什么!”

    李颜回冷漠道:“欺压百姓,压榨奴隶,巧取豪夺,烧杀抢掠不讲道理,欺辱老弱妇孺,用酷刑让我们子子孙孙臣服在他们暴政之下。”

    在红旗下长大的李颜回太清楚奴隶主和贵族的劣根性,他能细说三天三夜。

    所有人屏息凝神听容徽慷慨激昂的演说。

    尤其是冰珏,他意识中并无阶级之分,长幼尊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祖训在他心头根深蒂固。

    凡日月所照,山河所致,皆为帝国之土。

    容徽直言不讳的说出剑道城土地应该属于剑道城所有人,而不是归一人所有,离经叛道的厥词令冰珏心头震撼无比。

    这师徒二人,天生反骨,语不惊人死不休。

    剑道城众人联想到越来越重的苛捐杂税,心在滴血。

    奴隶则想自己所受的不公待遇,自己无辜的孩子没有未来,只能给人做牛做马,奴役至死,只觉得气血翻涌,只有反抗才有未来!

    贵族则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容徽,恨不得那针线将容徽的嘴缝起来,省得她妖言惑众。

    “疯了疯了,你疯了!”府尹气得浑身发抖,“安道林我看你是疯了,区区一个奴隶要和贵族谈权利,肮脏的臭虫,卑贱的过街老鼠,少在此处蛊惑人心!”

    容徽讥诮道:“在座的兄弟姐妹们听到了吗?奴隶在贵族眼中就是臭虫,卑贱的老鼠,连人都不是。”

    府尹张张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想容徽闭嘴!

    他动手前,冰珏直接命人让他闭嘴。

    方才热热闹闹的府衙寂静得听得见每个人的心跳,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此时,容徽的意识和安道林的意识神通。

    她想起了那张带着诅咒的纸。

    一张张求知,求解惑的脸从容徽眼前划过。

    她朗声道:“我有一个梦想,我想在一个不是以我的出身。

    而是以品格优劣来评价的国度里生活。

    奴隶和奴隶主的孩子相拥看夕阳。

    妇人与男人喜享受平等。

    贵族,平民,奴隶的身份不是限制。

    贵族阶级和奴隶阶级不复存在。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库。

    人人平等,天下大同。”

    安道林建立大同道场的寓意存的便是天下大同的心思。

    此言落下,震惊四座,好似一颗炸弹在人群中轰然炸开,众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容徽心弦一颤,刹那间,她仿佛听到了安道林的声音。

    “为了追梦我身体力行数十年,至今它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容徽缓缓人抬起手握起拳头,“备受屈辱的兄弟姐妹们,只有反抗才能带来自由。

    只有反抗我们的子子孙孙才不会被人奴役。

    我们要建立一个没有压榨,没有剥削,人人平等的世界。”

    说至此处,容徽望着目眦尽裂的府尹,面上浮现慷慨就义的激动,“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话音落下,官差的铁锁急不可耐的套住容徽的脖子。

    在府尹的怒吼中,容徽拖进暗无天日的天牢。

    安道林的近千弟子见状,各个急得满头大汗。

    李颜回当即大吼,“还我师父,还我自由,还我土地,还我未来!”

    还震惊在容徽言语中的众人幡然醒悟。

    “放开大剑师!还我自由,还我土地,还我未来!”

    “放开大剑师!还我自由,还我土地,还我未来!”

    “......”

    饱受贵族欺凌的百姓血性激扬,异口同声在府衙外求自由。

    发自心底的呐喊使大地震颤。

    震耳欲聋的声音贯穿剑道城。

    容徽听到众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满意一笑。

    接到信息的剑道城城主大发雷霆,即刻将府尹革职查办,面对暴民,他惯性的采取镇压。

    只要镇下这股歪风邪气,剑道城才能平安无忧。

    ——

    剑道城,议政大厅。

    冰珏建议城主安抚,不比急于一时。

    剑道城右理政大臣冷笑,“冰珏长老,此时我等应为城主分忧而不是找麻烦。”

    冰珏淡淡道:“那些都是剑道城的子民,怎么可能是麻烦,软硬兼施才是驭人之道,岳长老,你站错队了。”

    城主被两人吵的头疼,不客气的轰走他们。

    两人离开大殿,冰珏神色淡漠,岳长峰面如寒铁。

    他们都是被诅咒的纸带下秘境的,因寻出路无门,岳长峰身处高位,干脆不想走了。

    岳长峰与御兽宗有嫌隙,怎么看冰珏怎么不顺眼,处处与他作对。

    而他与剑灵派却有血海深仇。

    在得知容徽是安道林之后,更坐不住了。

    岳长峰道:“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伪君子虚伪的模样,不怕告诉你,容徽落在我手里,死路一条!”

    冰珏眸色一冷,面上笑容不减,“本座也警告你,岳长峰,你最好保护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青云宗那两个出窍境高手便是前车之鉴。

    岳长峰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

    容徽入狱,大同道场群龙无首。

    李颜回坐镇道场,但是没人找他说长道短,他也不在乎,专心致志做好‘反.动’宣传大字报,尽力做到人手一张。

    道场聚集了数万意识觉醒的百姓,大同道场千名弟子直面官府派来镇压百姓的军队,战事一触即发,却少了主心骨。

    安道林的八个弟子在屋内商讨怎么办,不受宠的帝姬姜妜则为容徽的安全斡旋。

    冲天火光像燃烧在众人心头的火焰,炙烤他们焦急的心灵。

    李颜回记挂容徽,有些心神不宁。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赌徒吴浪终于在三个时辰后,穿过层层阻碍将容徽的消息告知给所有人。

    李颜回冲出大门,焦急道:“师父情况如何?”

    吴浪扶墙喘气,他来回跑了数百里累得汗流浃背,他眼眶微红,“我打通人脉进入死牢之时看到满地鲜血,师父她...”

    话说到一半,吴浪再也憋不住泪,泣不成声道:“师父怕是凶多吉少。”

    李颜回心里咯噔一下,胸口剧烈欺负,脑袋嗡嗡直响。

    师父......

    李颜回垂眸,空洞的目光扫过吴浪干燥的袍子,瞬间锐利无边。

    外面下着瓢盆大雨,吴浪脚底只有些许泥泞,袍子干燥异常,他根本去过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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