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余淡从来没想过,在战场上,血腥味可以浓郁到如此地步。 可是,余淡却不得不杀。先前绕路奔袭,与契夷辎重护卫部分展开白刃遭遇战时,要不是邹风一枪捣烂在余淡面前用叽里呱啦的鸟语跪地求饶的契夷士卒,心生怜悯的余淡已经被诈降士卒暴起杀击。 余淡终于深刻的体会到,战争,永远是你死我活的游戏。 余淡从战马鞍下握起长枪,挑开夷契士卒的面胄,看到那张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面孔,眉头深皱到疼。 李青云面色阴沉,为了攻陷科伦谱,在身后烈阵的麾下三营各有死伤,其中又以打头阵冲锋的夜狼营为甚。然而,令李青云心生烦躁的原因并不在此,而是在于…… “武侯有令——屠城!”李青云将手中画戟猛力一挥,朗声传令。 “杀!铁骑过处——寸草不留——”身后两千余甲齐声震呼。 从军十四载,李青云这是首次接到屠城命令。 由于鸣雷帝国与契夷王国各凭国势,将战线在两国边境拓宽扯长,衍生出一大片来回互争的缓冲地带,两国士卒交战多了,多少生出来一些默契,横竖各为其主,活命第一大,只要缴械投降,大都会成为战俘,在帮胜方清点搬运完战利品后,安安心心的遣退回国,只要不是战时撤退,也不会在之后被督军当成逃兵斩首示众。 说到底,同为战士,多少惺惺相惜——在战时干脆利落的斩杀敌军,在战时眼里,是最为崇高的敬意,士卒本该浴血沙场。 可是,对方都已经缴械头像,卸下武器与甲胄,就不再是士卒,而是人,只是人。 身后三营两千余甲士里的大多数,都没有李青云想得那么多,李青云能够轻易听得出,身后高呼的声音里,绝大部分是当真在高兴欢呼。毕竟,李青云很清楚,屠城是破城后最好的奖赏。 在这一项人性泯灭到极致的游戏里,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财富与女人,当然,还能肆意发泄内心深处的杀戮欲望。 仇恨这种东西,一旦生了根,就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报复中滋生繁衍。 不杀降虏,是鸣雷一世在帝国初立,站在玄京城头大赦天下时所立的第一条军部铁律。 余淡根本无法接受第一次经历实战,就违反了帝国军部第一铁律。 血与火在科伦普古镇里蔓延溅洒,四处都有交织了狂浪笑声、悲鸣嘶吼、痛苦哀嚎的嘈杂传来。 李青云一拉缰绳,回身看向身后没有动作的三百余甲,沉声道:“你们,是想违令?” 邹风一脚狠踢在余淡的战马屁股上,战马嘶鸣一声,扬蹄奔袭,邹风一夹马腹,紧随余淡离去。 …… 北漠,楼兰王国,拒南城。 纵穿大半楼兰王国,在暗棋处取到信物,再一路南返拒南城的鸣雷帝国北域慕容军大雪骁骑目盲老卒姜翰适,如今正站在拒南城北城门前,本有些许佝偻的背挺得笔直,双目无法视物的老卒根本不用将灵识延伸出去,就能巨细靡遗的想象出拒南城的模样轮廓——曾经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