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找矿团伙-《人生一串》


    第(1/3)页

    司机没办法,此时面露凶光的苕货,让他启动了车子,苕货面露凶光是他的大杀器,他自己对这个表情很自信。

    凭着自己的大块头,如果在陌生人面前摆出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是有压迫感的。在容城,一般的小无赖,看到这个表情,基本就认怂了。

    这是一个不需要动手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只需要一个表情,办事效率却非常高。

    启动了车子过后,苕货评估了一下车内的形势。十几个座位上,坐着八个老人,五男三女,大约是五六十岁的样子,还有四个中年人,三男一女。那个中年妇女,在访谈举止中,仿佛有一种气场,苕货注意到,这里面,可能存在一伙人。

    最开始,中巴车上总是闹哄哄的,有人在说这个丢枪的案情,有人在说本地的花边新闻。这个中年妇女一般不开口,但她一旦开口说话,大家基本上,都不说话,仿佛在认真听的样子。苕货毕竟在道上混过,知道这种情况,有可能是集体行动。

    这个中年妇女穿着稍微体面些,属于正规人士那种。但她开口只说了一句话,大家都停止的闲谈。

    “你们想吃饭吗?如果想吃,前面有个店,我知道,比较干净。”

    这话说完后,大家都不作声,只有一名中年男子附和到:“咋不吃呢?吃了,晚上还要赶路,可就没有店子了。”接下来,是下面许多人的附和。对对对,要吃要吃。

    苕货一看这种情况:完了,自己上了贼窝了。虽然老人们很和善的样子,不像是走黑道的,但这位中年人接话的方式,以及这个中年妇女问话的漫不经心,让苕货有一种直觉。这妇女是头,那个接话的中年男人,是她的帮手。

    车子停在一个小院子内,下午五点钟的样子,一行人下车,进入所谓的饭店,其实就是路边一个农家餐馆。里面的人出来迎接,把大家迎进室内,此时,苕货看到,那妇女,以解手为名,溜到后面去了。

    苕货估量了一下面前的形势。如果这是家黑店,要宰这一帮子老人,估计是分分钟搞定的事情,但要宰自己,恐怕要吃些亏。因为这个院子封闭性不强,又在大路边,过往的车辆很多,逃跑起来很容易。况且,自己属于最年轻,体格最好的人,别人要拦自己,恐怕要些代价。如果出现公开的打斗,占领最好的地形,把打斗引到路边来,他们是不敢把事情搞大的。

    “你不吃饭?”司机就在苕货身后,怯生生地问到。

    “我肚子不舒服,先解决个问题。你知道,厕所在哪里?”

    司机顺手一指方向,那种熟练程度,苕货明白,这个司机,是这个店的常客,说不定,就是一伙的。

    苕货向厕所方向溜去。这个所谓的厕所,其实是一个单独盖的旱厕,几个蹲位下就是粪坑,夏天很臭,而且,苍蝇横飞。他上厕所时,没人跟过来,苕货心中落了地。控制不是很严,说明,暴力倾向不严重。

    这种用水泥砖头与石棉瓦盖起来的简易厕所,也是苕货近段时间才适应的,长途运输的所谓路边店,都是这种规格。要按以前在容城的习惯,这怎么蹲得下去?

    问题来了,那个中年妇女,说是要上厕所,溜到一边,肯定不是上的这个厕所。毕竟方向完全不同,她是到后面去了。那么,如果没有严重暴力宰客的问题,难道,是要在食物上作文章?

    这就显示出苕货的聪明劲了。他总以防人之心对待任何人,这是他在道上练出来的。他觉得,单凭武力,自己勉强可以抵挡,但如果,对方给食物里下了什么药,就成了弱鸡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老人们吃一会,如果他们那种身体,都没有反应,那自己应该受得了。

    第二点,自己晚点去,吃东西时,选择一个靠门边的位置,随时准备好跑路,也是一个应急的办法。

    不拉屎,任凭苍蝇乱飞,这种节奏,是被逼出来的。此时,苕货只想当个普通人,在容钢当个普通的工人也好,也强过在外逃亡的生活。这两个月来,活得不像个人样。

    但是,自己肯定不甘心,像父亲那样,上个三班倒,喝十几块一瓶的酒,抽几块钱一包的烟,根本出不了头。父母胸无大志,苕货从内心里,是看不起他们的。过庆伢那样的生活,哪怕最后被抓,也毕竟曾经潇洒过十来年,人生不亏。得赚大钱,泡洋妞,那才是生活。

    在臭气熏天的地方,想象遥远的富贵,这是逃避现实最好的办法了。这种想象与逃避,随即被背后女厕所的对话所打断。

    男女厕所只隔一层单薄的砖墙,况且这墙壁上没有封顶,下面与粪坑相连,莫说说话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背后排泄的细节,你都听得见,在没有外面车子按气喇叭的情况下。

    “这是怎么还拉客,不是说我们是一个集团集体考察吗?”

    苕货听得出来,这是车上一位老姨的声音,她估计有点晕车,老是在路上闻一个桔子皮,好像她说过,闻这个味道,可以缓解,还给另外一个老人推荐过这个方法。

    “人家司机想多赚点。本来坐满了的,谁知道,有两个家伙要提前下车不去了,空出两个位置,不赚点油钱?人家何姐没反对,你何必怪司机呢?”

    “对对对,何姐没反对,就没啥。”另一个女的说到。这个女的,也是车上的人,在车上喜欢吃瓜子喜欢说话,她还曾经想递给苕货一把瓜子,苕货没接。这个话题中提到的何姐,其实就是那个中年妇女,当头的那个。为什么年纪大的要把年轻的叫姐,估计与地位有关。

    背面两位妇女解手完毕就离开了,苕货甚至听得到她们系裤带的声音。高度警觉的人,听觉特别灵敏。但此时,已经确认一个事实,这是一伙的。至于为什么都是中老年人,倒不太清楚。他们既然是一个集团,又有中老年人,估计与暴力无关了,苕货放下心来,提上裤子,走了出去。

    菜已经上来,虽然只是四菜一汤,但看起来还算是正常,份量也还够。分为两桌人,但四个中年男人分坐在两个桌子上,而司机与那位何姐,坐在最里面一桌。

    苕货还想再等等,假装跑过去问一个服务员,这位服务员,也是一个中年女人。“哪里可以洗手呢?”

    中年女人把他往后厨引,穿越巷道,让苕货引起警觉,毕竟,如果此时有人从背后闷他一棒子,他就要吃亏了。结果到了后厨,发现一个洗菜的池子,身边居然没人提防他,他放心了,假装洗手。

    他看了看后厨,一个较正规的路边店厨房,地上堆了各式各样的蔬菜,一个大冰柜,还有三个切菜墩,是一个正规的卖饭菜的店子。从刀的样子及厨具就可以判断,这是一个做了很长生意的店,一般不会是临时开张作案的黑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