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次聚会-《人生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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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科学与军事科学一样,是人类最早探索的领域,集中了人类最优秀的人。就按目前的成材率来说,一个普通人要成长为一名主任医师,那得付出多大的努力与聪明。

    从小学到高中,你得是名学霸,才可能考上好的医学院。从大学本科到博士,至少得有8年时间最艰辛的努力。要知道,医学所积累的知识量,是人类知识的精华,需要你掌握的东西太多了,你光把前人的东西学好,穷其一生,都难见得会有成果。更何况,新的研究新的实验新的病例,产生出新的论文,这些创造如此之难,简直是所有学科中的难度巅峰。

    就像你学习钢琴一样,前人已经把钢琴的技术发展得如此娴熟,把钢琴的曲子写得如此之难。一个人用一生的时间学钢琴,还是很努力的那种,但要做到,能够弹奏所有前人的曲子,世界上能够完成的人,并不多见。

    爱好文艺的彭总说过:“一个能够弹拉三与野蜂的人,都不算正常人了,更何况,还有李斯特这个大变态阴魂不散。”

    冬子后来在网上狂补相关知识,才明白彭总说的意思。拉赫玛尼诺夫三是世界上最难弹的曲子,而野蜂飞舞是世界上最快的曲子。李斯特,一个欧洲作曲家,大量的作品,就以难度著称。

    我们必须尊重每一个优秀的医生,不仅因为他们是为救我们的命而学生工作。更因为,他们用常人的心智与努力,承载着巨大的知识负担。他们不仅是聪明的,也是最努力的。如果在欧美,他们也是最有钱的一群人。

    铁路专家在高声地介绍费主任的经历。原来这个费主任,不仅是西安某著名医院的主任,而且,他还是联合国扶贫计划署的项目参与者,到过一些贫困国家,参与了大量的免疫与疾病预防工作。他每年至少有四五个月时间,到世界各贫困地区搞活动。

    铁路专家并没有夸张:“费主任的足迹,遍布了东南亚、亚马逊、撒哈拉以南。”

    经历就是能力,读万卷书的人,如果同时也能够走万里路,那是一种了不得的见识。怪不得,这些自以为是的专家们,如此尊敬。

    “听说诸位,有一个小说计划,我没多少时间参与,但我的兴趣很浓,我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思想实验。所以,今天我来,是想休息一下,跟大家交流心得,我在基层跑久了,很难有机会在思维上碰撞,我很珍惜今天这个时间。我只是提一些自己的看法,如果不对,大家批评。”

    费主任开门见山,如同这个农家乐的地理环境一样。

    “在路上,有兄弟问我,如果穿越到宋朝,要带哪些药品,需要多大的量。这我可以给出一些答案,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你们所说的再造华夏的计划,听起来很宏伟,但一个民族的提升,最基础的,恰恰是健康水平。”

    此时,有人问到:“不是生产力吗?”

    “健康是生产力的保证。大家都学过唯物史观,应该明白,人,是生产力中最能动最活跃的因素。我举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我们今天接受教育与劳动技能训练时间,是不是越来越长了?”

    答案当然是不言而喻的,过去一个初中毕业生可以工作,今天要读到大学,受教育时间拉长到16年,更莫说以后的各种培训。

    “人类积累知识需要时间,学习知识也需要时间,科技进步,体现在每个人身上,都需要健康作支撑。大家想过没有,宋代,人的平均寿命大约是四十几岁,除去饥荒战乱等意外因素,一个没有受到外界打击的正常人,平安地活到五十几岁,就算是不错了。”

    这是大家以前忽视的因素。下面有人议论起来。以大家熟悉的苏东坡等人,也多是五十几岁就死了。就算是许多高官贵族,寿命超过七十岁都非常罕见。

    “平均寿命四十几岁的人,是不可能拿出十年时间来学习的,除非他有天赋可以走科举之路。他得赚钱养家,他得付出社会劳动,穷人们,怎么可能不挣钱糊口,怎么可能有时间长期学习,成为工业时代的合格劳动者?技术没学会,人都饿死了,对不对?”

    还真是这个道理,那个时代,十几岁就结婚了,大部分人,十几岁后也就停止了技能与知识的学习,他要养家糊口了。而工业化带来的大量的知识技能,如果只有这样的劳动者,那是搞不起来的。

    “我们国家独立起来后,最先搞的事情,绝对奠定了我们今天的成就。相比印度,我们有两件事,做得最好。第一,我们进行了全社会的免疫健康工作,比如除四害,比如防治血吸虫,比如接种疫苗,大家的手臂上,有没有被划井字?”

    这话把大家问笑了,小时候,为了这个疫苗,几乎人人都哭过,不当是痛,看到刀子在肉上划,那样子太吓人,况且还是孩子。

    “第二是教育,包括夜校培训等。那直接的后果是什么?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提高了,生命质量提升了,知识水平起来了,这才为后来的工业化,奠定了人的基础,我在印度非洲去,就发现,他们这方面与我们相比,差的不仅是一个时代。你们在想象中穿越到古代,对于我来说,我是现实地走到了那些地方,有些地方,甚至连我们的宋代都不如。为什么要穿越呢?现实就是。”

    果然,见识,不因你学历高低而分,思维先进而分。大家苦想争论的话题,在费主任看来,就是他现实中的工作。人类的时间尺度是不同的,在撒哈拉以南,有原始狩猎的部落,人们好像还停留在我们汉代以前。而美国的曼哈顿与硅谷,仿佛提前进入了未来世界。

    “我提醒大家一下,我们是穿越过去改造社会的,不是单纯扶贫的,也不是单纯打仗的,对不对?”此时,铁路专家的提醒正当其实。

    费主任说到:“就是扶贫,也是有技巧的。原来世界各国对非洲贫困国家的援助是历年增长的,但他们的gdp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是因为援助没有效果?没有必要?该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对,我们近期有人研究过,他们贫困的基本原因,是因为没有富的基础。其中,健康基础,就占了大头。”

    信息学家说到:“也许,外国的援助,都让军阀与官员贪污了呢?”

    “贪污与廉洁只是分配问题,不是生产力问题,如果没有生产力的发展,所有的分配都是内卷的,不是思考问题的出路。”火药专家反驳到。

    孙总的提问更直接:“费主任,你们做过哪些研究呢?”孙总比较讨厌纯粹理论上的纠缠,作为工科出身,他只关心改变现实的具体行动。

    “我们都知道,在我国古代就知道,扶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钱不如给他们致富的办法,这就是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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