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幕有些爱答不理地看着持随撇撇嘴:“我为什么要听你这和尚的?”张修文见张庭幕如此没大没小,立刻眉毛一拧喝道:“木无双是个混球儿,你也跟他学混了?!持随大师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持随念了声佛号说道:“老衲没猜错的话,城北那边应该是林淼和罗施主吧?如果是他俩的话,咱们也不枉空跑一趟……” 张庭幕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你个死贼秃又要去找他俩的麻烦?二叔,他这话是不是这个意思?!”持固满脸尴尬地摇摇头解释道:“善哉善哉,张施主误会了……我们是去拦住张洪,帮他俩脱身的!我们这些老骨头倒是没什么,可林施主和罗施主还年轻,老衲得把他俩换出来,至于其余几位,只能求佛祖保佑了,阿弥陀佛。” 张修文脸色铁青地盯着张庭幕吼道:“庭幕,你听明白没有?多留一个人,我们就少一分胜算……”张庭幕只是满不在乎地抱起胳膊,斜眼打量着形迹可疑的三人。见张庭幕依然满脸不善地盯着自己,张修文只能从怀里摸出一纸书信递给张庭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现在不信自己叔叔,你看一遍这个,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张庭幕将信将疑地接过书信打量了几眼:“这是什么意思?”张修文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果我回不来,你就是张家的族长了。眼下我没空跟你解释,这本来是我留给庭烨的信,但是得先给你看,你看完也就明白了……”张庭幕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点,然后将信将疑地撕开信封,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 张庭幕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忽然身子一震,然后瞪大双眼满脸错愕地看向张修文。张修文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摇摇头:“这下你该相信,我和两位大师是去帮忙的吧?庭幕,这是我的遗书,我死以后,张家上下都是你说了算,这事我肯定不能瞒着你的……” 张修文话没说完,张庭幕忽然把最后两页书信撕得粉碎。持随和持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对叔侄,也知道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修文见张庭幕撕碎了最后两页信纸,然后把剩余的书信揣进怀里,反而露出如释重负地笑容,然后用力点点头:“好!好啊!这下我就放心了!嗯嗯,好!真不愧是我亲侄子!” 张庭幕脸上浮起一丝羞愧的表情,僵硬地朝张修文三人作揖行礼后,转身径直朝魏家飞去。张修文连同持随持固赶到城北的时候,林淼和罗瑞联手正与张洪打得不可开交。无数士兵武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们,不时爆发出喝彩欢呼声,站在最里面几个将军正交头接耳的下注买赌。 张洪挥出一掌逼退林淼,却被罗瑞反手扣住了手腕。张洪心里一紧:罗瑞的蛮力他已经领教过了,如果不是仗着自己招式精妙处处闪躲,他早被罗瑞不知打断多少骨头了。眼下张洪也只能匆匆运起内功,想着震开罗瑞或者趁机把手抽回来。 然而罗瑞却只是劲力泄了几成,依旧死死攥着张洪的手腕。张洪心中一凉,眼睛余光瞥见罗瑞的右腿已经横扫他的腰间。张洪只能一个旱地拔葱跃起身子,然后腾出左掌重重劈向罗瑞的膝盖。罗瑞的膝盖和张洪的左掌撞在一起,俩人都是身子一震,张洪的右手也趁机摆脱了罗瑞。 张洪紧闭嘴唇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子,眯眼看着罗瑞默念道:“这妖女的身子可真结实!比一般妖怪难缠得不是一点半点呢!幸亏林淼没趁机抢招,否则真是胜负难料了啊……”罗瑞也故作镇定地站直身子,实际上右膝却已经疼得都打不过弯来了。 林淼趁张洪下盘不稳的瞬间,一招蟠龙行夜直冲张洪的小腹打去。张洪眉头一紧,知道林淼的青龙拳还留有后手,心惊之际干脆再次往后跳了两步,与林淼和罗瑞拉开丈许的距离。持固急忙对张修文、持随说道:“趁他们暂时停手,这是机会!” 张修文和持随不假思索地从众人头顶飞身跃到林淼和罗瑞身边,罗瑞见张修文领着持随来了,顿时俏脸一阴喝道:“贼心不死的老秃驴!又是你!你他妈……好你个张修文儿!你不是说过……!罢了罢了,又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亏老娘还有点信你!” 持随还没来及说话,罗瑞已经扭转腰身右臂长舒,一记直拳重重砸到持随的心口上。持随虽然内功不弱,但也禁不住罗瑞暴怒之下的雷霆一击,狂喷一口鲜血跌坐到地上。张修文脸色一变刚要说话,罗瑞已经从后腰掏出长鞭重重一甩,霹雳般的响鞭吓得张洪都往后退了半步,罗瑞趁机吼道:“是我的兵,就给我蹲下身子!” 这些士兵哪怕没有亲眼见过,肯定也听说过罗瑞蝎尾鞭的厉害——身披重甲的僵尸都被她抽的四分五裂,更别说他们这些血肉之躯了。趁围观的士兵们都争先恐后地蹲下身子,罗瑞眯起眼睛把长鞭抡了半圈,精准无比地卷起城门上童天丙的人头,然后手腕一抖,人头径直朝林淼飞去。 张洪刚要施展轻功截住童天丙的人头,却瞥见罗瑞的鞭子已经直冲自己头顶砸来。张洪只能侧身躲过罗瑞的鞭子,林淼也纵身一跃用衣服接住了童天丙的人头。林淼落地后立刻朝罗瑞点点头,罗瑞眼见长鞭就要砸到几个士兵身上,猛地催动自身魔力,硬是把长鞭定在离地五尺的地方。 趁张洪一脸警觉地看着悬空不动的长鞭,林淼已经站在张修文对面,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张正阁,晚辈得罪了了。”张修文见林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而且充满敌意眼神和看张洪一模一样,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林淼,我……我们真的是来救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