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循双手合十闭了一下眼睛,若隐若现的佛经顿时萦绕在林淼等人耳边。林淼深吸一口气,默默运起内功盯着寂循:“大师修为如此精深,晚辈佩服不已。”寂循沉默片刻才摇摇头说道:“老衲只想让诸位知难而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狄凯有些不高兴地嘀咕道:“大师说半天就是为了自己的功果,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呢?”张庭幕抽出腰间的鱼尾刀站到林淼身边:“刚才寂循大师处处手下留情,就是想逼退我们么?”寂循慢慢一笑:“后面的人个个都比老衲厉害,诸位若以身犯险,定然有去无回呀。阿弥陀佛。” 林淼笑了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寂循大师,田忌赛马的故事我懂,是不是啊——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寂循微微一愣,然后有些不满地说道:“阿弥陀佛,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寂循此言一出,众人立刻知道寂循绝对是那边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他的目的也正是想让林淼等人主动放弃,止步于此罢了。 林淼想起当初慧觉也用略带嗔怪的语气说过“你这孩子”,于是沉默片刻才慢慢说道:“大师和慧觉神僧……真的很像。”提起慧觉,寂循脸上也露出难以掩饰的自豪:“慧觉师侄的人品、武功都无可挑剔,乃是少林的擎天门柱,如今果然不负众望,终成一代高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林淼和张庭幕同时叹了口气,林淼低声说道:“那,大师可知道慧觉神僧已经失去武功双眼了吗?”寂循微微一愣,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慧觉师侄为何遭到如此变故呀?”林淼把渔江寨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寂循反而略显欣慰地双手合十说道:“按慧觉师侄的心性,他日自然潜心佛法,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也算是因祸得福呀。阿弥陀佛。” 林淼点点头拉开马步:“大师所言甚是,慧觉前辈也是这么说的。”寂循见林淼依然不肯后退,胳膊上干瘪的肌肉也慢慢变得丰满起来,林淼立刻警惕地横起右掌盯着寂循。寂循摇摇头说道:“今天老衲无论如何要把你们拦在这!几位小施主,得罪了——达摩龙虎手!”此时寂循身上隐隐传来一声虎啸,劲风十足的右掌直取林淼的胸口。 林淼压低眉毛,手掌一翻喝道:“混天九华掌!”两人右掌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张庭幕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林淼面皮微微一红,把手臂缩回半尺,片刻之后又把寂循的手掌生生逼退回去。寂循虽然老眼昏花,但已经听到耿沁的衣服微微抖了一下,知道她要伺机出手了。 寂循赶忙运足内力一掌逼开林淼,然后轻飘飘地往后跃了丈许。林淼垂着右臂,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寂循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卜云屈的九华掌!小施主,你真的……不是卜老施主的亲传弟子吗?!”林淼吞下一口唾沫,又稳了一下气息才开口说道:“三十三天天外天,卜老爷子闲云野鹤踪迹难觅,晚辈没那等福缘,能让他指点一二。” 寂循双手合十摇摇头,既落寞又叹服地说道:“阿弥陀佛,就算卜老施主本人亲自传授武功,也不过如此吧……罢了罢了,既然老衲说服不了你们,再弄伤你们,反而不好。”林淼揉了揉酸麻的右臂,朝寂循抱拳行了一礼:“晚辈多谢寂循大师。” 寂循侧过身子打了个手势:“你们想救木施主的话,得尽快。他现在已经被带到别处了,具体在哪,老衲也不知晓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林淼和张庭幕都是微微皱起眉头。耿沁深吸一口气,拱手朝寂循行完礼,便掏出一张纸符递给张庭幕。 张庭幕接过纸符看了看:“追身符么?呃,耗子,你知道木头的生辰八字吗?”林淼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捡回来的孤儿,好像没人知道他确切的生辰八字呀。”狄凯走到张庭幕身前提醒说:“张先生身上有没有他用过的东西呢?兵器、铜钱都可以的。”张庭幕摇摇头转身面向瘦马峡:“没办法,只能先回城一趟了。”说完四人朝寂循行礼道别后,便匆匆原路返回了青陶川。 寂循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老衲已经仁至义尽了呀 ——转身付若苦, 往昔皆成烟; 鬼门不回头, 脱难唯毒仙——两位天庭上人(指狄凯和耿沁),愿佛祖保佑你们,阿弥陀佛。” 林淼从屋子里拿出木无双穿过短褂递给张庭幕:“这个行吗?”耿沁点点头,随手扯下一片布条贴在纸符后面。然后运起道力往上一抛。纸符瞬间烧成灰烬,又直直落到地上。耿沁面露难色地摇摇头,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林淼看着耿沁问道:“木头,被人用法力困住了吗?” 耿沁慢慢点点头,然后伸手写道“找龙小姐”。张庭幕自然知道耿沁的意思,立刻找来龙御兵。龙御兵有些担心地咬住嘴唇:“追身符查不出来吗?肯定有法力高强的人看守他!”林淼正色说道:“小师叔,耿教主想请你试试。”龙御兵立刻画了一张追身符,然后按照耿沁的样子往天上扔去。 纸符虽然依旧瞬间化成灰烬,但是落地的时候居然慢慢朝西南方向飘去。狄凯满脸叹服地摇摇头:“龙小姐果然天赋惊人呢!居然能在这么严密的法力牢笼中找到蛛丝马迹。”张庭幕有些凝重地接着说道:“这法力囚笼,应该是罗绮蓝那伙人弄的吧。” 林淼满脸肯定的嗯了一声:“绝对是他们那伙人!咱们得赶紧去救木头。”龙御兵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林淼和张庭幕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小师叔你留下吧。”龙御兵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为什么我不能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