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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台中央，有石桌石凳，两位男子在对坐品茗。

    “月关？”

    女子一眼就认出来，坐在左手边的，也正是东区崛起最快的新兴势力，天骄联盟的盟主。

    而位于右手边的，则是身披文曲圣袍的黄裳。

    有黄裳的地方，便是洞天福地，空气里都萦绕着智慧的华彩，轻柔地没入体内，让女子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神魂都稳固了几分。

    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过去，在特意准备的第三张石凳上坐下，理了理头发，开口道：“我是盖欧-迪米特，变色龙，暗网后勤部主管，谢谢你们的搭救。”

    她此时已经不再是披头散发的模样，将头发扎起，略作打扮，顿时恢复了一股阴暗冷艳的气质。

    乍一看上去，酷似伊娃格林，眼白过大，眼角下垂，嘴角也微微下垂，法令纹过深，整体看上去极凶，眉宇间满是阴郁，不知是先天如此，还是被囚禁后的改变。

    黄尚点点头，开门见山：“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希望了解你的情况，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变色龙道：“我的核心能力，是宠物小精灵索罗亚克的幻影能力，拥有着多位幻兽使，可以利用融合进体内的幻兽能力作战，直到议长将那张卡片交给我……”

    “入体的一瞬间，我的其他能力都被压制，只剩下了完美的幻化能力，接触到任何的目标，立刻就能百分百复刻，这些复刻体可以用于自身，也可以赐予他人，有着记忆残留，可以彼此组合，形成更强大的能力……”

    “但结果你也看到的，我完全驾驭不了它，灵魂被压迫，只能用心灵之窗自保，维持住理智……”

    “议长算计了我，我本来是在心灵之窗内躲避，寻找将卡片排斥出身体的办法，但他一定要我和那张卡片之间争个你死我活，将心灵之窗变成了一座牢笼……”

    “如果这次没有你们的解救，最长一个月，我就会沉沦在无尽的黑暗里，生不如死，直到永远！”

    她越说表情越是可怕，脸色阴沉得好似要滴出水来，显然回忆起了这段时间不堪回首的日子。

    黄尚聆听着，等她告一段落后，才问道：“你们的首脑议长，是几星级？”

    变色龙回答：“七星级。”

    黄尚问：“七星级的议长，将这张卡片交给半神实力的你，为什么？”

    这逻辑说不通。

    黄尚本以为变色龙身体里的卡片，是她自己的机缘，太过强大，驾驭不住，没想到是议长交给她的。

    也就是说，议长自己也无法掌握这件物品，才会在其他人身上想办法。

    那么七星级都驾驭不了的东西，为什么要在六星级这里白费心血呢？

    “这张卡片极为特殊，它的能量性质，叫做‘法外之理’。”

    变色龙说了一个拗口的发音，翻译过来后，就是这四个字：“意思是，主神殿法规之外的道理！”

    “主神殿规则之外……这是货真价实的法外狂徒啊！”

    这句语气平淡的话，不吝于一记平地惊雷，就连黄裳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露出六分关注，黄尚则是十分动容：“这张卡片的原主人是谁？”

    变色龙觉得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哪怕卡片是侵占她身躯的罪魁祸首，语气里也不禁透出崇拜：“煌！”

    黄尚已经有了猜测，依旧配合着倒吸一口凉气：“九星级第一神魔，留下的卡片？”

    在进入西游大世界之前，他曾经去过神魔区，和仙剑世界的神魔夜王有过交流。

    根据夜王所言，如今的东区，七星级神魔有近千位，八星级只有三十位不到，九星级则一位都没有。

    而东区的整体实力，已经是四区第一，西区紧随其后，却还是略有不及，数目显然更少。

    之所以神魔级的数目会如此稀少，晋升的难度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正是主神殿的压制。

    原因就是“煌”。

    这位曾经的九星级至强者，主神殿第一人，领导四区轮回者，对主神殿发起过反抗。

    那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斗争，之后主神殿元气大伤，轮回者洗牌。

    轮回者内部称为“第一次自由运动”。

    如今的反抗，则是第二次自由运动，是其延续。

    黄尚想起风云世界，那道慷慨赴死的身影，也明白了，反抗军视“无上煌城”为圣地的原因。

    拥有“法外之理”的力量，确实能够给予轮回者脱离主神殿，重获自由的希望。

    也难怪，“煌”陨落后，“无上煌城”一直没有被主神殿收回，成了心腹大患。

    黄尚不是反抗军，立场不同，心中以好奇为主：“你得到的这张卡片，叫什么名字？”

    “可以吗？”

    变色龙说出卡片的来历后，神情也放松下来，变出一根女士烟，做了个请示后，腰杆向后挺起，啪嗒一声点燃了烟屁股，居然反着抽烟。

    灵魂状态，依旧不妨碍她吞云吐雾，听了卡片名字的询问后，却是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黄尚道：“卡片信息没有显示？”

    “呵，它想显示也显示不出来，因为不完整，只有一半。”

    浓郁的烟气从口中吐出，变色龙冷艳的面容遮掩在雾里，若影若现：“传说当年‘煌’陨落之前，身边有两位追随者，一位来自西区，一位来自东区，‘煌’将这张卡片，也是‘无上煌城’的控制密钥，一分两半，交给他们。”

    “这两人凭借法外之理的力量，成功躲避了主神殿的追杀，并且隐蔽自身，组建隐蔽的势力，蛰伏隐忍了许久后，又领导起东西区的叛乱！”

    “嗯，就是现在的叛军首领，而我身体里的这张卡片，就是弑军者从西区叛军首领处得到的……”

    “云雀的领导，反抗军的首脑，是‘煌’的追随者？”

    黄尚想起【公司】的神秘，种种手段的奇妙诡异，然后又注意到她的用词：“你不是弑军者？”

    变色龙又呵了一声：“弑军者先灭了西区叛军，才得到这张卡片，而没有卡片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半神，哪来的本事毁灭叛军？”

    黄尚点头：“是这个道理，那现在西区的传奇事迹，是暗网崛起的需求？”

    变色龙耸了耸肩膀：“也有主神殿的安排吧，我继承了这个名声后，那些叛军和对叛军抱有同情期许的人，都对我恨之入骨，连带着对暗网也是无比仇视，我们没了背叛的可能，必须忠心耿耿，才能延续。”

    黄尚转回最初的疑问：“议长为什么要把这张卡片交给你？”

    变色龙道：“因为它的前几任主人，都死了，包括真正的弑军者，前前后后死了四位神魔，我是第五个得到它的，反而坚持了最长的时间，议长在用我们的命，不断试探，寻找它的弱点！”

    她歪着头，看了过来：“你得做好准备，我在你这儿，为了保守秘密，议长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我们的……”

    黄尚笑道：“相比起你提供的情报，这完全值得。”

    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火热。

    因为这是必然的反应。

    姑且将变色龙体内的卡片，称为半张密钥之卡。

    得到半张密钥之卡，就意味着得到了无数。

    如果忠于主神殿，可以进献上去，那么正如议长所言，八星级中必然有一席之地，说不定这份忠诚，可以让主神殿网开一面，再度让九星级轮回者诞生。

    至于有异心，不愿意再在主神殿麾下效力的，这更是唯一的出路，虽然“煌”已经陨落，但祂的所作所为，毕竟是反抗主神殿成功的明确证据，哪怕不彻底，也是最大的希望。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对于七星级和八星级轮回者来说，这都是必争之物。

    诱惑太大太大太大了，没有轮回者能抵挡得住。

    除了黄尚。

    他的阵营在诸天这边，从一开始立场就与所有轮回者不一样，对于“煌”遗留下的密钥和驻地，他自然有兴趣，却没有其他轮回者的志在必得。

    恰恰相反，他希望扶持反抗军，让主神殿将精力关注到那边，自己的卧底大计，才能更加顺利地实施。

    最好能成为轮回者老大。

    嗯，如果从这个方面考虑，献上密钥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但让主神殿得到“煌”研究出的“法外之理”，对于诸天可能会造成影响，其中的得失很难分清。

    所以在黄尚看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利用这点，将水搅浑，让神魔们去争去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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