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狂妄-《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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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秋猎的头三天过去后,皇帝像是已经尽兴了,没再去打猎。
一些勋贵子弟们却是纷纷进猎场玩耍,打打猎,跑跑马,赏赏景。
皇帝留在猎宫里,却也没闲着,每天都有大量的奏章从京城快马加鞭地送至猎宫,这些奏章会先送至墨渊阁由岑隐一一过目,再挑拣出其中重要的折子送到御前给皇帝批阅,而其他的,大多由岑隐代为批红。
饶是如此,皇帝还是忙得晕头转向,来猎宫的路上以及前三天的狩猎已经积累了不少折子,一摞摞地堆在皇帝的案头……
十月十七日,护送杨云染前往圆华寺的几个禁军匆匆返回,禀说,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一伙流匪,虽然拼死与之一斗,无奈对方人数众多,最后连人带马车都被劫走了!
皇帝顿时雷霆震怒,下令把那几个禁军拉下去各杖责五十棍,并下旨缉拿那伙流匪。
至于杨云染,皇帝提都没提。
御书房里,皇帝心中犹不解恨,只是那么静静地坐在御案后,浑身就释放出一股慑人的气势,四周的几个内侍皆是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流匪猖獗,横行霸道,必须尽快剿匪,以免小祸终成大患。”岑隐在一旁作揖道,“臣以为这流匪源于逃荒的流民,想要从根本上解决流匪的问题,还是要赈灾抚民……”
皇帝久久没有说话,深沉的眼眸中晦暗不明,如同那看似平静的海面下暗藏汹涌。
皇帝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
只不过,要抚民,就要银子,然而,从去冬起各地连着有雪灾、春汛、匪乱,为了赈灾剿匪就拨下去不少银子,之前与北燕交战几年也消耗了不少军需,加上今年的税收因为灾害又少了近一半,如今国库空虚,财政不堪重负,根本就拨不出银子了……
想要充盈国库,就必须设法另谋出路!
沉默在御书房里蔓延,直至半个时辰后,御书房中终于走出一个小內侍,跟着几个小內侍就匆匆地离开正殿,前去传皇帝的口谕。
巳时过半,几位一头雾水的内阁大臣齐聚于御书房,在众臣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皇帝沉声再次把开海禁提上了议事日程。
众臣皆是下意识地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再提起这个话题,毫无准备,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臣以为开港互市势在必行!”
端木宪率先站出来支持皇帝开海禁。无论是什么事推了皇帝一把,对他而言,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端木宪对开海禁的利弊早就烂熟于心,没一会儿就滔滔不绝地说了开港互市的“五利五虑”,以及继续海禁的“四利四虑”,言辞凿凿,情真意切。
相比之下,吏部尚书游君集坚持“开海禁非同小可,不慎会引发海乱,还需再细细权衡利弊”的言论,就显得空乏无力。
在场的几位内阁大臣都是天子近臣,对他们这位皇帝的了解没七八,也有五六,他们都知道早在闽州李家上了那道折子后,皇帝就已经对开海禁动了心,只是还有最后一分犹豫,然而这一丝犹豫现在似乎也已然烟消云散了。
皇帝一旦下了决心,任谁也无法阻挡他的决议!
十月十八日,皇帝正式下旨,开放闽州海禁,在闽州两城设置海关,监管往来贸易商船,并征收关税,海关暂时由闽州总兵兼管,朝廷专设布政司官员一员,往札定海关等等。
明旨一下,猎宫中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为之喧嚣沸腾,而端木宪则是松了一口气,最艰难的一步已经成了。
皇帝又命户部负责相关“开市事宜”,令端木宪拟出具体细则,端木宪忙得脚不沾地,可是他却丝毫不觉疲惫,反而精神奕奕。
只要开海禁一事顺利进行,国库丰盈,那他就是最大的功臣!首辅之位舍他取谁?
时间在端木宪的忙碌中又过了三日,皇帝下旨开海禁所引起的喧嚣渐渐平息下来……直到十月二十一日,简亲王奉诏抵达了猎宫。
端木绯是从舞阳口中听说这个消息的,舞阳本来今日约了君然、谢愈他们去九秀河上赛舟,可是才刚出门不久却又半途折了回来。
“……阿然去迎他父王了,愈表哥也去凑热闹,本宫和云华姐姐就先回来了。”舞阳一边说话,一边在端木绯身旁坐下。
端木绯怔了怔,若有所思。
她曾听端木宪提起过,北燕与大盛签了和书后,为两国交好,北燕王特意派了使臣赴京向皇帝问安,简亲王一向得圣心,这次没有随圣驾来猎宫,就是为了留京安排相应事宜。
现在简亲王奉诏来了猎宫……
“舞阳姐姐,可是北燕使臣来京了?”端木绯问道。
舞阳惊讶地挑了挑右眉,那表情仿佛在说,她的绯妹妹可真聪明。
“可不正是。简亲王是陪同北燕使臣来猎宫的。”舞阳轻啜了一口茶水,又道,“北燕这次还派了他们的二王子过来,父皇今晚应该会设宴招待使臣吧……”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翠衣宫女快步进来禀道:“殿下,四公主殿下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外面已经传来了涵星清脆欢快的声音:“大皇姐,绯表妹,你们可要去看热闹?”
话语间,门帘一翻,穿了一件妃色折枝梅刺绣襦裙的涵星就笑吟吟地进了左次间。
舞阳抬眼朝看去,勾了勾唇角,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热闹?!”
涵星就眉飞色舞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今儿一大早,九华、丹桂她们一群姑娘家去翠微园里办琴会,赏花弹琴。大家都弹了一曲后,就想评个琴会的魁首出来。九华和蓝蕙的琴艺旗鼓相当,她们俩谁也不服谁,没几句话就斗上了气,说她们今日非要好好比比,谁赢了就是京城第一才女!”
自打半年前楚青辞过世后,京中那些自诩才女的贵女们就谁也不服谁。
过去的半年中,那些个贵女在京中的各种聚会中也发生过数次龃龉,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没掀出什么浪花来。
舞阳和端木绯听了,不由互相看了看,皆有些忍俊不禁。
蓝蕙就是瑾郡王府的蓝大姑娘,她和九华县主到底有多少斤两,舞阳和端木绯都心知肚明,这两位虽然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比起京中一些文臣世家的才女,还是相差了几分。
涵星最喜欢凑热闹,兴致勃勃地一手拉起了舞阳,一手拉起了端木绯,就往外走。
“大皇姐,绯表妹,我们快去吧。丹桂特意派人来叫我们,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这要是晚了,热闹可就散场了……”
舞阳和端木绯反正也闲着无事,就从善如流地随涵星一起往翠微园去了。
旭日正暖,秋风拂面,片片落叶在风中纷纷扬扬,好似连天空都染上了一丝萧条的味道。
三人说笑着一路进了临水阁。
临水阁中面阔五间,宽敞通透,此刻四面的窗扇大开着,远远就能听到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从里面飘了出来。
屋子里衣香鬓影,聚集了不少盛装打扮的姑娘家。
舞阳、端木绯和涵星三人一进阁内,丹桂县主笑眯眯地迎上来给她们行了礼,若无其事地说道:“两位殿下,九华和蓝大姑娘正在比试琴棋书画,刚才已经比了琴、书、画三场了,前三场打了个平手,现在正进行第四场呢。”
顺着丹桂的视线望去,可见九华和蓝蕙正坐在临水的窗边,二人面对面地隔着棋盘而坐,聚精会神。
两位姑娘的四周围了七八个姑娘在观棋,姑娘们偶尔以扇掩面交头接耳。
“哒。哒。哒……”
那清脆的落子声不时传来。
舞阳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就见端木绯好奇地指着东面靠墙的两张红木大案问道:“丹桂姐姐,那边可是九华县主和蓝大姑娘方才所作的书画?”
丹桂应了一声,笑吟吟地招呼她们过去看画。
那两张红木大案上并排摆着四幅字画:两幅字,两幅画。
左边的两幅字上分别写了两首小诗,一幅是楷书,一幅是草书。
“你们猜,哪一幅是九华写的,哪一幅又是蓝大姑娘写的?”丹桂故弄玄虚地问道。
涵星来回看着这两幅字,一时没什么头绪。
舞阳却是心如明镜,随手指着那幅草书,肯定地说道:“这一幅是九华所书吧!”
丹桂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舞阳,她还没说话,就听另一个女音含笑附和道:“殿下猜得不错。这幅草书正是九华县主所书。”
一个十五六岁的蓝衣姑娘带着四五个姑娘凑了过来,纷纷与舞阳行礼,跟着刚才出声的蓝衣姑娘就看着那幅草书赞道:“县主这手草书状似连珠,绝而不离,如龙蛇飞动,实在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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