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正德告状,徐刘合谋-《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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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公公又高又瘦,头戴竹丝为胎青罗meng覆的平巾,也就是所谓的纱锅片,身上一袭青贴里,缀着的补子只是杂禽。瞥了一眼后,徐勋便知道这陈公公虽看似不可一世,可实则却是顶多一个长随,是宫中大挡眼中不值一提的货se。
因而,见那陈公公身后两个身强力壮的内使二话不说抢上前来要揪人,他一把将朱厚照拨到了身后,等两人欺近到身前一尺,因见朱厚照脸se不好,他就伸出两手一拉一带,索xing把之前在军中学到的卸关节那一套用了出来,直接拧着人的胳膊按了跪在地上。就只听地上那两人一面呼痛,一面喝骂,而那陈公公则是大声嚷嚷了起来。
“反了,真真是反了!来人,快来人,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拿下!”刚刚听到陈公公回来的声音,正院和东西厢房的女子们就全都拥了出来,这会儿见那起初只以为是没品没级小火者的年轻人,竟是敢出手伤了陈公公的心腹属下,一干人有的吓得hua容失se,有的看得大为解气,还有的幸灾乐祸,更有人在那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叫了一声。
“周姐姐,你怎么还和这两个不懂上下规矩的站在一块,不怕惹陈公公生气,快回来!”
听到这一声,徐勋侧头瞥了一眼,见是起头那个在自个两人面前气咻咻抱怨伙食的高挑女郎,他不禁眯了眯眼睛。而朱厚照就没徐勋这样的城府了,回瞪了一眼正要反chun相讥,那年长女郎却仿佛没听到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对着直跳脚的陈公公屈膝行了一礼:“陈公公还请息怒,这两位公公是司礼监李公公的人……”
“司礼监李公公?说什么鬼话,李公公正在前头呢,他身边的人哪敢擅自走开四处乱闯!”那陈公公根本不信这鬼话,冲着身后不耐烦地叫嚷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个小兔崽子拉出去捆了,回头咱家非得狠狠教训教训他们不可!”“陈公公还请三思!前几日您才责罚了一个擅闯宫苑的人,杀鸡儆猴之下,谁还敢胡乱撞进这种地方?”那年长女郎镇定地再次深深施了一礼,这才抬起头坦然说道“再者,这附近的小火者和内使谁不知道陈公公威权甚重,又有前车之鉴在,怎敢如他们这样冒犯?既然陈公公说是李公公就在前头,不妨派个人去打探打探,若有不是,再责罚他们不迟。”陈公公被这年长女郎说得迟疑了起来,定睛又审视了徐勋和朱厚照片刻,见刚刚出手干净利落的徐勋这会儿看也不看地上痛得shen吟连连的两人,脸上半分惧se也没有,而一旁的朱厚照则是一脸的看热闹模样,浑然不像是那些进宫就学过规矩,见着年长品级高的就战战兢兢的寻常小火者,一时真有些吃不准了。思来想去,他就招手叫了后头一个内使上来。
“陈公公不要被她唬住了,刚刚这两个人闯进来的时候,分明说是mi路了进来讨口水喝!”
“就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尽管后头有好几个声音,可那年长女郎的脸se却是纹丝不动,仍然就这么坦坦dangdang地看着陈公公说道:“横竖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陈公公莫非连这一刻等不起?”“听你的口气,倒似乎和他们两个熟络得很?如若他们真是李公公下头的人,咱家也没什么可说的:可要是不是……”陈公公微微一顿,示意那内使前去打探,继而脸上便lu出了一丝冷笑来“你宫规都已经学过了,要是你今天是信口开河,就凭着这个罪名,罚你提铃只怕都不够!”
那年长女郎稍稍低下了头,面se却依旧平静:“若真的证明是信口开河,自该受责。”
眼见陈公公哼了一声便大步往门外走,依稀还能听见他吩咐下头人看守住这院子不让人进出的声音,朱厚照看了一眼廊下那些叽叽喳喳却都不敢上来的女子,突然只觉得看着hua枝招展的她们如同聒噪不休的乌鸦一般让人讨厌憎恶,旋即便冲着那年长女郎拍xiong脯说道:“姐姐,多谢你为我们说话!你别怕,咱们真是李公公的人!”
“就算你们是李公公的人,那就该先说出来,怎可先动子手?万一陈公公叫了更多人进来,你们双拳不敌四手,那时候再嚷嚷出来,岂不是得吃更大的亏?”那年长女郎看着朱厚照正se说了两句,见朱厚照愣了一愣又悄悄拿眼睛去瞥徐勋,她就苦笑了起来“不过你们也别谢我,我不替你们说话,别人便要对我落井下石,我也是为了自己”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个一块经历了初选二选三选四选的同伴,见人全都出来了,一时yu言又止。她在这三十多号人中年纪最大,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她们撺掇让她去和陈公公提,不想刚刚逮着她出了差错,便是人人都想要踩她一脚,连一个雪中送炭的都没有。
若是之前还有被选中做娘娘的希望也就罢了,可是,她们明明知道此番一千人中只选三百,既然她们分到最最偏僻的这里,其实就已经是被淘汰了,将来不过是做宫女的份,还捣鼓这些名堂干什么?难道还奢望讨好了陈公公便有机会能够翻盘?要是这两人真的是李公公的人,她们这些刚刚落井下石的铁定讨不了好,这又是何苦?
“这世上有些人常常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她不说,徐勋却替她说了出来,而且是看着满脸愤愤然的朱厚照说出来的。见朱厚照面se微妙,他又低声对他说道“人多的地方,往往是非多真心少,否则当年偌大的后宫,先帝爷怎会只有太后娘娘一个?”
朱厚照被徐勋那口气说得脸se一变,再看那些楚楚动人的女郎,他就更觉得如同蛇蝎一般让人厌恶。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把这些恼怒郁闷都吐了出来,这才又摆了摆手,仿佛要把这些情绪都赶开。
“我看她们也没有做娘娘的命,上绛下跳瞎折腾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此时此刻,年长女郎已经几乎断定,徐勋和朱厚照多半真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的人,便笑道“我姓周,家里排行第七,在这儿又是最年长的,所以她们都叫我一声七姐。怎么,两位小公公打算在李公公面前给我说些好话?”“是又怎么样?怎么,七姐觉得我没这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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