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狂生-《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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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彩的年纪摆在这里,兼且李梦阳这几人都要尊称他一声西麓公,虽他从不说名姓,可在闲园里头也颇得敬重,竟少有人这般和他说话。因而对于这么个自陈刚刚来京城的书生,他不禁有些兴致,当即笑道:“哦,外头又起诗社了?”

    “不过是学别人到这里附庸风雅,哪里谈得上起什么诗社。”尽管多年落拓,可那份枉傲xing情却改不了,因而那书生哂然一笑,随口复述了之前那几个士作的诗文,一口气六七首竟是记得一字不差。见张彩听着果然眉头大皱,他便似笑非笑地谯’,“当今.内閣的李西涯公乃是文坛巨宿,人人都要学茶陵派的那个调,偏偏却学得四不像,岂不是贻笑大方?”

    张彩并不以诗文见长,此时听这书生评论苛刻,仿佛连李东阳都不怎么放在眼里,顿时不免多看了几眼。见其说话固然悠然,可眉宇颇有些纠结,心中便已经断定是从前落第过的,正打算像个前辈那样勉励几句,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伯虎兄,你又是一句话不说就′跑出来,让我好找!”

    一个多月的将养下来,徐经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此时匆匆快步上前,见唐伯虎正在和人叙话,他不免瞅了两眼,认出是闲园这段时日颇有些名气的那位西麓公,他便含荚.拱手打了个招呼,旋即ォ一把将唐寅拉走了。

    “都说徐大人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只是因为没空方ォ没见你,让你做个准备,你还有闲工夫到这里来钓鱼!你以为这位西麓公是谁?那是吏部文选司郎中张彩,掌握了多少官员进退的!我说伯虎,你都已经来京城了,兴安伯府干嘛不去,非得窝在外城,难道你就贞.的甘心背着个科举作弊的名声一寰?”

    见那边厢张彩已经背着手徐榇纟往外去了,唐寅沉默良久,这ォ苦笑了一声:“甘心,怎么可能甘心!我不去兴安伯府,那是因为我怕就′这么抱.着希望去了,结果人家却当我是倡优之流,养着就′是写写那些诗词,闲来陪着到处会一会士人,当个风雅的清客。”

    “那你就踵’到闲园这地.方四处踢人场?”徐经想当年和唐寅最臭味相投,正是因为两人全都是眼高于顶的不羁xing,这一句话出口,见唐寅闭口不言,显见是默认了,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这里聚了这么多朝廷官员乃至于书生士,只要你这么一拨拨址’打过去,最好逋-李梦阳这些人也一一挑落马下,你就′能重新扬名?伯虎啊.伯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清醒清醒,你以为这儿是吴中,这儿是江南?”

    “这儿是京城,李梦阳他们这些人心气又高,兼且全都算李閣老men下,你打了小的,小心惹出老的!”说到这里,见唐寅面上不那么自在,他就′加重了语气说道,“再说了,你以为这闲园的场面为什么能如此之大,为什么会有这许多文人墨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此?讲学是王守仁带的头,至于诗社则是李梦阳带的头,但他们之所以会来这里,却是徐大人牵线搭梓-。我干脆对你直说了吧,闲园这一片产业,其实全都是徐大人的!”

    唐寅ォ来了闲园三天,就′已经把在这儿起诗社的数.十拨人给战得丢盔弃甲,没一个人他放在眼里,只恨李梦阳等人不曾来,他没有酣畅淋漓一战的机会。而潜意识中,对于这些天传扬颇广的那句闲园主人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也很想借此会一会,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徐经捅出来的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你这话当真?”

    “怎么不当真!”徐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ォ淡淡地谯’,“你来得曛’,没注意到闲园之前是个什么光景,就′这么一个月,从里到外的变化用奇迹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我也没什么别的ォ能,只在江yin的时候帮人设诉丨过三四处园,所以前头的藕塘也好.草亭也罢甚至是土墙,全都是我的手笔。至于其他的,短短一个月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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