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天卢西安诺一世把我叫去,他要把我送走了,“这里很快就要展开一场大战了。” 我无法违抗他的旨意,何况在父亲隐居休养后,他和姐姐就是我的监护人,“你去凡尔赛吧,”他说:“也可以去看看你的修道院。”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发,“我并不强求你一定要以一生来侍奉天主,这样说或许有点虚伪,”他叹了口气:“一个强盗抢走了一个商人所有的钱财,然后开恩还给他一点路费。”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但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是路易十四必须要做的事情吧。”我大胆地说。 “不。吉安,”他说:“我也有我的野心。”他顿了顿:“我与父亲说过,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尽可以选择回到世俗之中,又或是继续向上攀升,他不会对你的修道院征税,所有的收入你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只要别伤害到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据我所知,法国国王赏赐给我的是一座很大的修道院,连同属于它的葡萄园与薰衣草田,约有一千两百亩,每年可以得到上万里弗尔的收入,如果我决定等到这场战役彻底结束后才离开修道院,那么我身边也会有将近十万里弗尔的额外收入——我是说,柯西莫三世与所有美第奇家族的财产,除了必须传承下去的部分,都将由我与兄长均分。 当然,太阳王不是那种贪婪的人,他也不在乎这点钱财,我是随军后才知道,原来军队的支出竟然不比流淌出去的河水来得少。 我到了凡尔赛后,与其他的贵胄一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王后指定了一个女官来照顾我,我可以选择待在王宫休养,也可以去上学,又或是去修道院进修,我暂时选择留在凡尔赛,看得出王后也希望我如此,毕竟在意大利的事儿尘埃落定之前,说不定就有人想着用我或是兄长费迪南来威胁路易十四。 “那我的兄长呢?”我还以为一到凡尔赛,就能看到他呢。 “他啊,”特蕾莎王后展开扇子,遮住了半张面孔后,又是为难,又是好笑,又带着一点羡慕地说道:“他现在可能在普鲁士。”我听了这个消息,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跑到哪儿去做什么?” 要知道,就连我的父亲,科西莫三世,还有托斯卡纳宫廷里的人,都还以为他在凡尔赛或是巴黎呢。这两个地方的浪荡公子很多,“名姝”的寓所遍布各处,路易十四又不是什么严苛的人,他十天半个月的不露一点踪迹也不会有人怀疑担忧。 “他不久前才去了普鲁士。”王后说,我觉得王后的神情很有些古怪,也许我兄长的突然离开确有内情,她在担心我是否会因为对他们产生疑虑,但有某种原因让她不能对我如实道来。 想到这点,我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等过了几天,我给了身边的侍女一枚戒指,请她告诉我我的兄长怎么会跑到普鲁士去……她犹豫了一会后,就告诉我说,事实上这件事情没什么阴谋掺杂其中,但确实很难说出口。 这里我必须要说,无论是托斯卡纳宫廷,还是凡尔赛宫廷,对于婚姻与爱情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古怪理解,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对于这些贵人来说,身份的悬殊远比道德的悖逆重要,他们可以笑吟吟地接受各种不道德的行为,从公开的王室夫人到一个阉人,但当一个有身份的贵人对一个不足以踏入其阶级的异性动心时,他们就像是犯下了某种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所有人都会极力反对他们之间的事儿。 我的兄长费迪南,科西莫三世的长子,将来的托斯卡纳大公(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爱上了一个海盗的女儿。 这种足以被后世的人们写作小说,拍成电影的事情在凡尔赛宫里就是一个丑闻!侍女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她也只是一个子爵的女儿,但她认为,伊娃——就是那个海盗的女儿,侥幸获得了国王的青眼,被允许进了凡尔赛,又迷惑了大郡主,成了她身边的女官,但归根结底,她终究还是一个鄙俗的女人,她连法语都说不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