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帝京的天空阴沉沉,冰冷的雨珠没有酝酿太久,便从天上宣泄而下,如飞蛾扑火般砸在地上,迸溅起迷蒙的水雾。 书阁。 芭蕉叶轻轻晃动。 夫子佝偻着背,伫立在窗前,望着被雨打湿的芭蕉,微微怔然。 莫天语淋湿了衣裳,匆忙而入。 “夫子,出大事了。” 夫子没有说话,仍旧看着在雨中摇曳的芭蕉,风从窗外吹来,吹的夫子胡须微微飘荡。 “说吧?什么大事让你这般慌张。” 夫子道。 他重新坐在了摇椅上,摇椅嘎吱嘎吱的响彻着,仿佛与窗外的雨声形成合奏。 “江漓挂帅出征,却是落了唐显生的阴谋,南郡十万军与北郡大军联手,要围杀江漓!” “江漓危险了!” 莫天语拍打着身上被雨水沾湿的衣衫,口中连忙道。 可是很快,便愣住了,因为夫子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夫子,您早知道了?” 莫天语道。 “不是知道,而是猜到……如今天下,一直保持微妙平衡,对于大周而言,这个平衡是好处,能够调养生息,重整旗鼓,对于西郡而言,这个平衡也不错,因为霸王占据了一处龙门,实力每天都在增强,普通士兵的强大倒是不碍事,可是,霸王的变强……那会让人心忧如焚。” “对于北郡和南郡而言,这个微妙平衡都是催命符。” “他们没有如霸王这般强大的存在,所以,时间拖的越久,相比大周的优势便会越小。” “因而,唐显生要打破这个平衡。” 夫子徐徐道。 莫天语听的眼眸一凝。 “可是……唐显生自己还身在帝京啊?” “他这是准备拿自己的命,换江漓的命?” 莫天语询问出了自己不解之处。 “唐显生此人最怕死,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能够从帝京全身而退的准备。” 夫子轻声道,仿佛要睡着似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能够让唐显生从帝京全身而退的准备……会是什么?” 莫天语蹙眉。 “若是以前,自然不行,但如今……已经非百家诸子的时代。” “你可还记得……当初帝京长街那血淋淋的一战?” 夫子的声音飘了出来。 莫天语眼眸一缩。 看着似乎恬静睡着的夫子,呢喃道。 “修行人?” …… 皇城,厢房。 烛火倒映着一道饮茶的身影。 披着铠甲的士卒,握着森冷的武器,淋着冰冷的雨,汇聚而来。 他们一脚踹开了雕花木门。 门后,传来了惊呼。 屋顶上,撑着油纸伞的老宦官目光一缩,甩着拂尘,飘然而下。 他看着士卒从屋内押解出来的身影,却发现,此人虽然穿着唐显生的衣袍,但是却并非唐显生。 老宦官震怒。 唐显生居然在他的眼皮下掉包了? “追!封锁皇城!” 一声凄厉的声线犹如锋锐箭矢,撕裂了皇城的雨幕。 帝京长街之上。 一架马车在雨幕中奔行。 唐一墨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抽打着缰绳,马蹄践踏,溅起雨水二尺。 在马车四周,有一位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背负剑匣的身影在奔走。 皇城大开的城门近在眼前。 唐一墨面色淡漠,抽打缰绳的动作加快。 马匹嘶鸣。 就在立刻要冲出皇城的时候。 长街深处。 似有弓弩崩断声传来,一只粗大的弩箭犹如乍现银芒,撕裂雨幕,扎在了城楼的木檐上,将木檐都扎开了一个大洞! 城楼上的守军,看到这弩箭,面色顿时大变! “落栓!” “封门!” 嘶吼声将落雨声都盖住。 一位位守将从城楼上跃下,开始闭合朱红城门。 唐一墨斗笠下的眼眸越发的锋锐,狠狠抽打缰绳。 马匹速度陡然加快,欲要强冲出城门。 然而。 城楼上的守军,拉弓射箭。 一支支尾羽箭洞穿雨珠,垂落而下,带着凄厉的音爆,朝着马车呼啸而来。 若是马车要冲出城门,就必须要被无数的尾羽箭所吞没。 因而,唐一墨终究还是放弃冲刺,拉紧缰绳。 马匹嘶鸣,马蹄高高扬起,甩开水花,尔后方是狠狠砸在了地上。 咚! 铜钉都在滴水的城门闭合了起来,封锁了出皇城的路。 长街另一端。 铁甲铿锵之声响彻。 老宦官撑伞奔走而来。 更有黑龙卫于屋顶上飞越,猛地落下,他们调动丹田灵气,城楼前的肃杀气息裹挟着一道道灵气,骤然像是砸入平静湖面中的巨石,掀起了巨大波涛。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