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天是你的天劫日!”白易行冲口而出。 蛇妖哽咽着点点头,缓缓道:“我在之前虽然就知道草木禽兽吞吐天地灵气,修炼成精会有伤天和,为天地不容,所以每过数十年就会与天雷交感引来天劫,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天劫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也更加想不到,天雷没有将引来天劫的我当场劈死,却将许郎你……” 许练眼神迷惘,若有所思。 “很多年后再回头去想,可能我的第一次天劫并非是那一道天雷,而是你的死。与将我劈死相比,让我与你阴阳相隔,才是最让我难以承受的惩罚。”蛇妖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半晌后才渐渐收住眼泪继续道:“当时我悲痛欲绝,恨不得立即自绝生机随你而去,但一想到我身为蛇妖,从踏上修行之路的第一天起便被天道诅咒,若不能最终成功走江化龙,哪怕身死之后也无法再入轮回,所以人*妖殊途,即便是我真的想要追随你于地下,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在那一堆焦骸前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山雨冰冷将我冻得几乎麻痹,突然一道惊雷闪过,我突然灵光乍现。”蛇妖眸中涣散出一圈奇异的光彩,“虽然我遭天谴,无法转世轮回,但是你可以啊!只要我能找到你的转世之身,不就可以继续常伴你左右了么?” 黄巢叹了口气,道:“小白蛇,你也太痴了些。俗话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天地日月尚且没有定数,何况是人?再者说,转世之后,前世尽忘,你的许郎还会是当初那个许郎么?” 蛇妖摇摇头,道:“主人所言极是,但我那时于万念俱灰之际,突然涌起这个念头,自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只盼着能赶紧找到许郎的转世之身好与他再续前缘。” 白易行心头情不自禁涌起一丝怜悯,这蛇妖执念虽深,但于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个大活人尚且艰难,更何况要找到一个人的转世之身。 果然,只听蛇妖道:“但天下何其之大,人口何其之多,我又灵气孱弱,想要要找到许郎的转世之神当真无异于*大海捞针,除非是借助能照出人前生今世的神器。” 白易行心头猛得一跳,脱口而出道:“六鼻镜?” “没错,就是当年长安王氏用来预言主人大军压境的六鼻镜。”蛇妖点了点头道:“那时,我虽然还无法幻化成人,但经历一次天劫而未死后,灵力自然大涨,施展一些小法术还是绰绰有余的,而刚巧我又是蛟龙后裔,天生水灵,对于六鼻镜这类五行属水的法宝神器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 “打定主意后,我便从许郎已经面目全非的尸骨中取出一块骨殖,暗暗祷祝天地,只要能让我找到许郎转世之身并与他做一世夫妻,便是此生真的化龙无望,死后魂飞魄散我也心甘情愿。” “然后我便携带着许郎骨殖,一边加紧修炼,一边一路循着若有若无的感应走向长安并来到王家,小心翼翼躲过所有禁止,终于找到了被藏匿于王家地底秘室的这面六鼻镜。” 白易行听着蛇妖轻描淡写的叙述,眉头缓缓皱起:寻常小民家里有个几十辆银子尚且要左放右藏,何况是名门世家珍藏六鼻镜这种价值连城的神器?蛇妖说的越是平淡,背后隐藏的凶险越是让人闻之惊心。 “在六鼻镜前,我借助你的骨殖施展法术,却不等看清你的今世,我便被镜中天然压胜鬼魅妖物的炫光击伤,紧接着秘室机关启动,王家的道家供奉纷纷赶来,我也只好仓皇遁走。” “回到玉山后,我花费一旬时光才将将把伤养好,本想迫不及待再去一次王家,但又心知王家自从上次事故之后定然加强对六鼻镜的防护,说不定还要更换位置,而以我此时的修为再去一次无异于送死,反复权衡之后便决定要一边修炼,一边伺机再闯王家,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哪怕十年,百年也一定要将你找到。” 蛇妖眸光渐渐温暖起来:“在此后的山中岁月里,我修炼不辍,并且每过一段时间就悄悄潜入一次王府,却也不急着寻找六鼻镜的下落,只是四处游曳,静待时机,确保下次动手万无一失——但王家早已成为了惊弓之鸟,始终没有被我寻到可乘之机。” “就这样三百年过去,我始终没有等到偷取六鼻镜的机会,法术功力却越来越高,终于在经历了第三次天劫以后,我得以幻化成人形。”蛇妖眼波流转,望向眸光频闪,神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惊恐的许练轻声道:“那晚,我对着镜子在皎洁温柔的月光下缓缓褪去蛇蜕,身体像花朵一样层层绽放。看着镜中那个与三百年前你一见钟情的女子一模一样的美丽容颜,我又笑又哭,以这样的容貌再次与你相遇的时候,你一定会喜欢上我吧,许郎?” 白易行心头如有针刺,转过头望向蛇妖那张挂满晶莹珠泪的脸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他虽自幼修道,于男女情事一窍不通,但也心知世上绝无任何人会心甘情愿得去做别人的影子,这蛇妖历经三百年岁月后执念还是如此之深,实在让人喟叹。 “可能老天爷终于在那一天舍得睁眼看看我,可怜我苦苦等你三百年,终于舍得给了我一个机会。”蛇妖眉眼弯起,轻声道:“当晚,我再次潜入王府内宅,四下踅摸一番后发现守卫森严更盛往日,心头虽然疑心大起,却也心知当日我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下手了。” “可就在我准备失望离去的时候,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紧接着便有两个年轻道人御风而至,他们一个手持雷刀电剑,一个胸前悬浮了一枚雷字玉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