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裴郎如妖-《美人为谍:特工太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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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郎温文尔雅,性子又好,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只要,你去跟他认错,他不至于当真为难。还是,你故意非要和我谢芜为难?”
果真孤女,好生没教养。
看着阿滢和闷嘴葫芦一样,谢芜忽而生起一缕挫败之感。
这野丫头不知进退,阿母顾忌名声,也不能真将她如何。
这么想着,谢芜忽而冷冷一笑。
“听说你在芜郡,是跟叔婶一起生活。养大你的婶婶卢瑜,如今也在这里。我和你都不过是谢家女儿,我也管不着你,也担不起管教族妹,强横霸道的名声。不过,你也是有长辈的,自然也有长辈管束于你。不如请你婶婶来,让长辈来瞧瞧,这话儿说得对还是不对。你该不该去道歉!”
谢芜自信满满,可谓是胜券在握,自认是能将阿滢拿得死死的。
阿滢那个婶婶卢瑜,谢芜也见过,满面讨好,甚是卑微。卢瑜虽勉力做出尊贵的架子,可谢芜一眼就看透了卢瑜的虚弱。
这个女人,只要自己这个谢家正经嫡女稍稍提一句,定然会呵斥阿滢。
不过,这算是知情识趣。
至少这个卢瑜,知晓自己几斤几两重。
不讨好元郡谢家,卢瑜一家人能住在元郡,锦衣玉食,以后儿子女儿,能有个好前程?
便算阿滢,前程还不是捏在谢家手里。
阿滢没说话,谢芜盯着阿滢的眼神,更增几分倨傲。
“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阿娥,好端端的,你我也从无交恶,一家人也用不着争斗。我也不至于,成心和你过不去。只不过,呆在谢家,自然要受规矩。阿母也疼爱你,一心为你和韦家婚事筹谋。”
要挟,不用说得那么明明白白。
阿滢的婚事,还得靠崔氏张罗,难道还靠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婶娘卢瑜?
有些话不用说透,阿滢的前程,本就要靠谢家。
她也不介意阿滢打崔冰柔,亦或者进宫出风头。
阿滢连足边石子都算不上,因为石子会稍稍碍路,可阿滢却碍不着自己一丝一毫。
故而谢芜也不介意阿滢怎么闹腾,野丫头自己作践自己名声,与她有什么干系?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得罪自己的崔郎。
那是她谢芜心尖尖的人,以后的夫婿,岂容阿滢得罪欺辱?
崔郎被阿滢那么说,定然是生气了,必定心内不悦,也对,他本是那般清华高洁的人!
谢芜是又生气又难受,又怕崔清元因为个野丫头,对自己生出了几分不喜欢。
道歉,这个野丫头必须要去道歉!一定要做到崔郎气消了为止。
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何不对,毕竟正如她跟阿滢说的那样,崔清元是翩翩君子,并不会动女人一根手指头。
所以,本来就是阿滢的错,因为她的崔郎是温文尔雅的君子。
蓦然,一个念头,忽而又浮起在谢芜心头。
崔郎必定不会对阿滢动手,所以气难消。要让崔清元心里面痛快,其实还是要谢家先责了阿滢一番才好。
让这丫头吃点儿苦头,再不动声色让崔郎知道。
嗯,这也需怪不得她。君子欺之以方,这野丫头不就知晓这一点,所以欺辱崔郎。不就仗着崔郎自己生气,却不会拿她一个小女人怎么样吗?怎么这么贱?这丫头心思实是太多,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若不吃些苦头,以后还不知晓能闯出什么样的滔天大祸。
她一定要立这个规矩。
谢芜正思忖着说辞,耳边却听着阿滢清脆说道:“芜姊姊,有些话,我本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谢芜一愕,未等她说什么,阿滢已是自顾自的说道:“不过有些话,倒让阿娥是不吐不快。要说我也是谢家族女,这位谢家的未来姑爷,若有一份真心爱你,顾全你的面子,也不必来为难我,让芜姊姊为难。”
谢芜气恼:“伶牙俐齿,你倒挑拨离间,阿娥,你居然如此心思狠毒!”
阿滢自然不会住口:“芜姊姊对他百般呵护,万般考虑,易地而处,你会刻意对崔家子弟评头论足,冷嘲热讽?你自然不会,好姊姊,你自然会考虑你那崔郎感受,你怎忍心他有不快。”
谢芜厉声:“想不到你居然不知错,你居心恶毒,你居然诋毁崔郎清誉,污蔑他琵琶别抱。这样子恶毒的话,你居然说得出来。”
阿滢反而语调放缓:“芜姊姊误会了,我可没说你的崔郎看上了别谁,我只是说,你对他热情似火,放在心头。可他,他不过是待你普普通通。就算和你结为夫妻,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其实一点儿也不爱你。说不准,他还很讨厌你呢。”
说不准,崔清元还真在外面有相好,阿滢轻轻的翘起的唇瓣。
谢芜怒极了,偏生阿滢却句句说到了她的在意之处,气结之余,脑子一片空白,只反反复复说:“你住口!你住口!”
“一个男人,要是心里面有女人,自然会时时想见她,没话也要找话。如果他对你客客气气,彬彬有礼,他其实一点都不爱你。芜姊姊,这些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毕竟你心思切切,知晓心里喜欢,是什么样感觉。不如我的韦郎,别看跟呆头鹅一样,宫里也想办法跟我说话。”
“嗯,你的崔郎,就冷冷淡淡。崔冰柔大闹时候,还有你及笄礼闹出事时候,他没想帮衬一二。其实崔冰柔是他族妹,他拦一拦,便不是为了你,就是为了你及笄礼好看些,也该这样子做。可人家,偏生不愿意沾麻烦。哎,碰着这个男人,只怕你嫁过去,也会失望。”
“谢娥,你给我住口!”
谢芜气得站起来。
阿滢反而流露出委屈之色:“你不让我说,我自然住口。我何尝不知,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说出来不好听,还得罪人。可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我也是为了芜姊姊好,才直言不讳。”
谢芜厉声:“崔郎待我很好,容不得你胡说”
阿滢微微一笑:“姊姊让我跟崔郎道歉,我为什么不去?用不着请我婶婶来,不过到时候,要是有人胡说八道,说崔郎君受了委屈,跑去给未来岳母告状,让未婚妻子大发雌威作主,逼着一个可怜孤女道歉。他面皮笨,嘴巴笨,解释不清楚,只怕更加心情不好。也不知,会不会怨怪芜姊姊。”
谢芜气得胸口轻轻起伏:“你敢!”
阿滢接口:“我自然不敢,就怕有些人糊涂,这么想,平白将崔郎君想得无耻小气。”
说到了这儿,阿滢轻轻福了福:“夜色晚了,阿娥就不陪姊姊聊天说话了,先回去歇息。”
回去时候,阿滢甚至故意哼着歌儿,是芜郡民谣,还有些好听。
谢芜一脸阴郁,怒气沉沉,缓缓坐下来。
她手指按在琴弦上,力气稍稍大些,琴弦顿时被谢芜弹断。
细细的琴弦飞舞,迅速在谢芜手掌上割破,生出了一连串血珠子。
云汉皇宫,听香水榭,云汉贵女们个个容色轻凝。
教琴的中年女子姿容平平,可神态眉宇间,自是有股子说不尽的沉蕴,手指间弹奏的琴声也绝妙动人,宛如天籁。
这些贵族女郎,自幼耳濡目染,可也从未听过这般动人琴曲。
那抚琴的女子名叫蔡姬,也是名门出身,少有才名。后因战乱,她被迫逃去了元郡,一夕间父兄夫婿都死了,日子也过得清苦贫寒。蔡姬原本的花容月貌,也被折磨得颜色全无。可兰皇后怜惜她才学出色,命运悲惨,遂将她接入宫中,好生奉养。而这些云汉贵女,也不敢不对蔡姬不敬。
如今瞧来,蔡姬一手琴技,确实当世罕见。
眼前妇人虽容貌平平,一双手却十指长长,甚是赏心悦目。
“这首兰陵曲,曲子复杂,很是难弹。方才我已然将弹琴技巧讲解一番,若有心钻研,无妨自己多加练习。”
蔡姬容色淡淡,她授完课,便抱着琴走了。
兰陵曲确实不大容易弹,在场的贵女,也都不觉拢眉思索。
阿滢浅浅一笑,手指拨了几个音调,就不打算再弹。
她没留意到,女官灵雨审视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灵雨身为女子,武功出色,又是兰皇后亲信,更替兰皇后看着这些入宫贵女,监督教导。
盯着阿滢芙蓉花般俏丽容貌,灵雨不觉拢眉寻思,也不知娘娘为何就这般看重阿滢,还特意让自己留意些。
阿滢长于边郡,自幼缺乏教导,礼仪更是稀疏平常。这原本也还罢了,最不好的是阿滢养了一副懒惰松懈的性情。
阿滢来宫里也有好几日了,第一日她还好,热情洋溢,无论是帮衬整理古籍,还是学习礼仪,都甚是有劲儿,就是练琴,也比旁人要多花些时间。
可没过几日,她便本性暴露,渐渐懈怠,且又是极机灵的性子,处处偷懒耍滑。
灵雨叹了口气,却听到有人弹奏兰陵曲。
弹琴的人,时而迟疑思索,琴声断断续续,却总归是一首曲子弹完了。
灵雨目光落在了弹琴的杜雨桐身上时,神色也似温和几许。
杜雨桐十七八岁,沉定温和,温婉不失大方。纵然弹错了六七处,以她年纪而言,已经十分难得。
蔡姬毕竟今日才教兰陵曲。
论出身,杜雨桐也许不是最高的,可论天资论性情,她无疑是这些女子中最好一个。
灵雨一向欣赏聪慧、有毅力的女孩子,如今更对杜雨桐生出几分好感。
可惜,如此聪慧女子,却命途多舛,本来杜雨桐早该为人妇,却因胞弟仗势欺人,打死奴婢,被牧乡侯处置收监。她未婚夫婿,竟因此心生嫌恶,因此退亲。
灵雨心忖,纵然杜雨桐胞弟不堪,可为何偏生累在她身上?
可怜一个灵慧女子,居然这样子被耽搁了。
反倒那粗鄙的阿滢,居然能有一门好亲事,糟蹋韦玄这样子的好郎君。
也许,韦玄这样子有责任心的高贵公子,该娶才貌品德皆好的杜雨桐。
而阿滢才应该被人悔婚,受点教训。
偏生韦家,反而极守信诺,极看重脸面。这份世家的高贵品德,最终便宜了个不懂事的丫头。
灵雨这么想,自认是很公道的评论。
毕竟,她很小时候,就发誓不沾男女之事,只一心追随兰皇后,想女子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所以,她没有寻常女孩子的嫉妒、虚荣,她看事情的眼光很超然。
灵雨也很自负。
杜雨桐一首曲子弹奏完毕,众女也无不纷纷称赞。
而杜雨桐脸颊也不觉稍露羞涩之色,似有些不好意思。
她没有露出得意轻狂的模样,自然很容易博得好感,也减少别人的嫉妒。
灵雨瞧在眼里,更忍不住轻轻的点头下,越发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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