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萧昀斟酌了一下,就也上了另外一辆辇车,跟着去了。 赵贤妃等人一直目送他们走远了,这才自觉的散了。 皇帝虽然知道周太后此次回京是为了沉樱的事,但是没想到她这个兴师问罪居然这般的迫不及待,刚回京就直接过来了。 姜皇后扶着她从辇车上下来,萧昀也从后面跟上来。 周太后却给赵嬷嬷使了个眼色,道:“太子大婚,哀家没赶得及回来,这趟带了份礼物,你去取了交给太子。”说着,又转向姜皇后,“还有沉樱,你把她挪到我那去吧!” 只就是有意支开两人。 姜皇后母子互相对望一眼,萧昀率先应诺:“是!孙儿多谢皇祖母挂念!” 姜皇后却有些担心皇帝这边的情况,可是周太后又确实不是她敢招惹的,想想也是躲清静的好,就也挂上端庄得体的笑容,“是!” 周太后没再理会众人,径自举步上台阶,进了皇帝的寝殿。 皇帝自然不至于在她面前还刻意装病,卧床不起,这时候只穿了身常服坐在内殿的矮几后看奏章。 可是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现如今就是不装病,那份虚弱和过分病态的脸色也难遮掩。 “参见太后娘娘!”奴才们相继跪下请安。 皇帝听了动静,也抬眸看过来。 多年不见,周太后较之于八年前,其实变化也不大,她的身材一直偏瘦,这几年也没见着更消瘦一些,除了添了白霜的鬓角和眉心更深的纹路之外,神态和气势都和当年没什么改变。 她款步进来。 皇帝自案后起身,笑道:“母后怎么自己就来了?应是儿子过去拜见才是。” 周太后没说话,径自走过去找了张椅子坐下。 陶任之察言观色,立刻挥退了众人,他自己跟到门口关了门,亲自守着。 皇帝从案后绕出来,撩起袍子给周太后跪下了,郑重的请安:“儿子不孝,多年来忙于政务,未能在母后身边尽孝,还请母后恕罪!” “哀家又不图你这个。”周太后看着他,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竟也不叫他起身,只淡淡的道:“哀家此次回京是为的什么,你心里都明白,咱们亲母子,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沉樱的事,就此作罢!” 周太后不叫他起身,皇帝倒也不觉得难看,这时候还是稳稳地跪在那里,闻言,就拧起了眉头道:“和亲之举,是为了社稷和百姓,并非为了满足儿子的一己之私,母后母仪天下数十载,其中的利害和道理自然无需儿子额外赘述,此事已成定局,儿子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 周太后的脸色始终没什么情绪变化,听到这里,便是立刻出言打断:“那就重新降下一道圣旨,把沉樱给哀家留下!” 她的语调不高,语气也不激烈,可就是这样简短的两句话,却带着不容人辩驳的气势。 皇帝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眼中飞快的闪过些什么又立刻隐住了。 他看着面前的周太后,也是镇定无比的说道:“君无戏言!而且……母后这次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送沉樱进京,儿子还以为……” “哀家没有任何的暗示给你!”周太后道,再次打断他的话,“这些年,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不管是朝政还是后宫,哀家什么也不曾干涉,今天也是一样。沉樱你不能动,你这皇城之内既是容不下她,哀家以后不叫她出现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你要送她去和亲,哀家却是绝不答应的。” 这番话里面,已经是话里有话。 皇帝紧绷着唇线,腮边肌肉隐隐的抖动了一下。 他跪在那里,没有起身,也是毫不妥协的再次看向周太后道:“儿子说了,此事关乎社稷民生……” “哀家说了,不行!”周太后见他如此的油盐不进,也是有些着火,厉声打断了他,目光凌厉的逼视他的目光道:“无论如何,沉樱不能和亲!至于原因,你还要哀家挑明了说吗?你欠着她的够多了,就算只看在宜佳的面子上,你都不能再这么对她了。” 当年旧事,他们母子之间是有默契的,过去了就没再提过。 想来这一次周太后是真的恼羞成怒,才会忍不住这样的互揭疮疤。 皇帝的眼中瞬时闪过一丝的阴霾。 他咬咬牙,仍是态度坚决的直面周太后道:“母后这样说,是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她此次回京,当着朕的面,几次三番的出言不逊……” 周太后闻言,终就忍无可忍,忽的一抬手,将手边桌上的一个香炉拂落在地。 她的猛地起身,满面怒容的指着跪在地上的皇帝:“所以你这就是承认,你遣那孩子去和亲,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社稷民生,而全是因着你的一己私心?当年你已经对不起宜佳了,你若是真的心中有愧,就更不该再为难沉樱,哀家不管那孩子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总之你马上把给她赐婚的旨意收回来,否则的话——休怪哀家跟你翻脸!” 周太后已经是不顾情面了,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之下,皇帝也只是一动不动稳稳的跪着。 他仰起头,看着在他面前大雷霆的周太后,冷声反问道:“母后这是执意要与儿子为难吗?” “怎么,你还觉得是哀家对不起你了不成?”沉樱就是周太后现在最好的底线,她已然是处于爆的边缘,紧盯着皇帝道:“我告诉你,哀家这辈子,就算对不住这天底下所有的人,也唯独是对得起你的!沉樱的事,你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 “呵……”皇帝看着她,忽而冷笑,这一笑之下,就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更添了几分死气。 他冲周太后挑了挑眉,悠然反问:“朕今天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 “那你是自己无能!”周太后一愣,随后盛怒之下就脱口骂了一句,可是这一句话出口,再看见他跪在地上,一脸病容的阴鸷模样,又是心口猛地收缩,剧烈一痛。 皇帝不依不饶的死盯着她。 周太后突然就没了脾气,泄了气一样捂着胸口跌坐回椅子上,目光悲痛的喃喃道:“好!怪我……怪我!千错万错,都是哀家的错,怪哀家无能,没能护着你叫你顺风水上的登上帝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