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最强-《狂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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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些日子没有召你陪朕下棋了。”梁帝不紧不慢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有时候还挺怀念当年与你通宵对弈的日子啊。”

    “陛下国事繁忙,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闲暇。”棋盘对面的陈庆之也落下一子。

    “其实就是年级大了,没那么多精力而已。”梁帝抬眼看着陈庆之,“子云,你与朕可不同一般的君臣,不要用那些套话来应付。”

    陈庆之拱手作揖,“蒙陛下厚爱,庆之知错了。”

    梁帝呵呵笑着摆摆手,“朕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说过多少次了,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不用那么拘束。”

    “庆之明白,每次陛下召庆之对弈,都屏退左右,就是为了能放开手脚,全力落子。”

    “知道朕为什么喜欢和你下棋吗?因为你打小下棋就有一股狠劲,完全不是常规棋路,却总能找到对手的破绽,出奇制胜。每盘棋局,都能让朕感觉新鲜,甚是过瘾啊!”

    “陛下棋艺高超,能陪陛下对弈,庆之心中深感荣幸。”

    “你家乡义兴的子弟兵,练得怎么样了?”

    “正在努力操练,以待为我大梁效力。”

    “你有这份报国之心,朕很欣慰。永昌侯也曾对朕说过,他对你很是期待。如今永昌侯年事已高,若你真有他一样的将才,于我大梁也是幸事。”

    “永昌侯乃大梁柱石,庆之焉敢奢望能与其相提并论,但庆之拳拳报国之心,却是不输于他人。”

    梁帝捻起一子,喃喃地说,“都说棋盘如战场,在棋艺方面,你确实天赋出众。少年时,你在朕的书房,也是遍读了各家兵书。因此,即使有好些大臣向朕上书,说你私蓄甲兵,朕都一笑置之。”梁帝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其一,朕知子云你绝不会负朕。其二,与永昌侯一样,朕对你亦有所期待。”

    听到梁帝这番话,陈庆之忙跪伏于梁帝脚下,“陛下隆恩,庆之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梁帝伸手将他扶起来,“只是你本是文职,又非豪门望族,行募兵之事,确实容易惹人非议。不过你无须担心,安心练兵,用不了多久,朕会挑一个合适又稳妥的时机,让你完成初阵,到时便可名正言顺赐你军职。”

    “陛下能为庆之如此考虑,庆之感激涕零。”

    梁帝呵呵一笑,“你自幼就跟着朕,朕早已视你如心腹,岂能让别人说三道四。你放心,如今北魏是妇人当政,用不了多久,时机就会来了。”

    入冬后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原本热闹的建康街头,也因为这寒意而显得冷清了许多。如同往日一样,过了午饭的时间不久,陈庆之便来到杨白华的宅邸。

    庭院里,杨夫人和嫣然正在玩着投壶的游戏;惠泽在庭院的一角,对着一根包裹着棉被和皮革的木桩,挥舞着铁棍练习;杨白华站在廊下微笑的看着大家,见到陈庆之进来,忙迎了上去。

    “子云兄,来了。”

    陈庆之拱手行礼,“是啊,又来叨扰杨兄了。”

    惠泽等人见陈庆之来了,也停下各自的事情,过来见礼。

    “陈大哥,徐晋去你军中也有一段时日了,我们都很想念,不知可否前去探望一下?”惠泽试探着询问。

    “哎呀,是在下疏忽了。下次我回义兴时,一定带小师父同去。”

    听到陈庆之这样说,嫣然急切的插话进来,“能带我一起去吗?我也想去探望探望徐晋。”

    陈庆之笑着说,“只要杨大哥和夫人同意,在下当然可以带小姐同去。”

    “那正好,天气越来越冷了,”杨夫人说道,“我给徐晋做了棉被,你们顺便带给他。”

    “太好了!”惠泽难掩激动的心情,“陈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惠泽,不要太着急。”杨白华示意惠泽稍安勿躁,“子云兄时常会回军营的,到时候自会叫上你。”

    说完,杨白华转身朝陈庆之,“子云兄,请进屋里说话。”

    进屋落座后,杨白华问道,“子云兄,一直也没问,徐晋这小子,可有帮上你的忙啊?”

    “徐晋兄弟骑术精湛,虽然时日尚不长,但在他身体力行的调练下,确实让部下大有长进。上次去的时候,看他们演练,在下感觉,已不输北人啊!”

    杨白华闻言,满心欢喜,“如此甚好,甚好!”

    “还要感谢杨兄啊,时常来向你讨教。”陈庆之拱手说道,“杨兄教在下的骑兵阵法,战术,现在也已开始操练,假以时日,必然是我大梁最为精锐的一支铁骑!”

    “其实这些都是先父统帅的策雷军的战术。但是策雷军甲骑具装,为北魏骑兵的翘楚,擅于集群冲锋,正面突击,奔腾起来,啼声沉闷,滚滚如雷,故而得名策雷。”杨白华话锋一转,“但是大梁少良马,具装想必更是稀有,子云兄万不可照搬,还是要相机而变。况且,战场交锋,并非全靠兵种装备决定,当年先父数万铁骑,不也败在永昌侯的车阵之下嘛。”

    “杨兄金玉良言,在下必当牢记于心。”

    “对了,杨某听闻永昌侯近日身体抱恙,本想前往探望,又觉得有些冒昧,不知子云兄是否方便,带杨某一同前往啊?”

    “先生近日确实卧病在床,应该是受了寒邪,在下每日都要去探视,今日便同去吧。”

    永昌侯府并不像杨白华想象的那般富贵气派。庭院里种着一些寻常的花草树木,房屋走廊等也没有过多的装饰。

    跟着陈庆之的脚步,穿过庭院,来到了永昌侯的房前。

    门口站着两名男子,正朝陈庆之拱手相迎。

    领头那名男子身材高大伟岸,浓眉虬髯,气势不凡,朗声说道,“子云,好久不见啊!”

    陈庆之快步过去,“哎呀,元直兄何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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