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犯罪过程-《以罪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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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恨,是最可怕的情绪,它不仅会让人性情大变,还会扭曲人的灵魂,这点在邱子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罪魁祸首远走他乡无处可寻,他便开始迁怒于别人,开始仇视年轻却“不走正路”的女性。

    三班倒的工作性质,赋予了邱子善大量的空闲时间。为了给儿子“讨回公道,为了仇恨之火的发泄,他开始寻找与邱宇墨女朋友条件、行为、心理都酷似的人,于是他谋取了一份儿兼职。屠宰场的配送员,向各大菜市场以及副食店运送猪肉,所选之地多为棚户区,四处搜寻着猎物。

    门卫工作包管吃住,节俭的邱子善在六年中攒了数目不菲的一笔钱。这些钱,足够他用来寻找、引诱到符合条件的猎物。他采取的首次联系方式很简单,甚至是有些可笑,在印刷了精美的卡片后,趁着夜深人静时塞到门缝中。广撒网,多敛鱼,择劣而从之。就如贷款公司的小广告一样,愿者上钩。

    可同时,邱子善采取的方式又是高明的,他没有在那些卡片上留下电话,而是用书信的方式来进行联系。在这个人情愈发冷漠的社会中,大多数人都会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所以那些卡片便没有被人在意过。

    当开始有人回应的时候,邱子善兴奋一晚上没有睡着,那种诡计得逞的快感让他十分的满足,而人性中的欲壑难填更是让他深深的着迷。他想进行深入的试探,看看人的欲望有多么的可怕,看看会有多么疯狂的事情发生。

    从玩偶之类的小物件儿,到满足虚荣的鲜花和贵重礼物,再到攀比显摆的名牌手提包,邱子善慢慢将回应的人划分为了两种。

    一种是有贼心没有贼胆,想占便宜却又怕吃亏的人。而另外一种则完全不同,她们可以出卖任何的东西。

    包括自尊、肉体,乃至于灵魂。

    这些人,要了鲜花要手机,要了手提包要名牌电脑,要了化妆品要外出旅游,有的甚至提出了购买别墅和跑车。无止境的索取,让邱子善开始感到厌恶,这种厌恶渐渐演变成了愤恨。从那时候起,他拿起了屠刀。

    利用工作之便,邱子善从屠宰场偷取了高纯度的麻醉剂,那些受害人被灌了迷魂汤之后毫无防备不说,甚至还会夜夜期盼他光顾家门。麻醉剂致人昏迷后,邱子善将她们放入了清洗干净的垃圾桶中。

    在他看来,这些“女人”本就是垃圾!

    按老家的风俗来说,人死后都是烧宅具车马的,眼下的条件烧不得,就只能勾画在垃圾桶上了。

    门窗、家具等物勾画的栩栩如生后,邱子善将屠刀狠狠插进了他们的心脏中:“当眼睛红了的时候,心就会变成黑的,黑心不可要。”那力道极大的一刀,噗嗤刺入身体,像极了屠夫在杀猪。

    “当心黑了的时候,眼睛就会变成红的,红眼不可留。”伴随着咒骂声,她们的眼眶变得空洞起来。

    “你们不是喜欢纸醉金迷吗,不是喜欢不劳而获吗,不是喜欢酒绿灯红吗,不是喜欢骄奢淫逸吗?那我就满足你们,让你们看个够,让你们到死都凝视那些可望不可及的东西。”漆黑的钢管被嵌入到空洞的眼眶中,擦拭掉血迹的眼球置入另一端,于黑暗的角落中窥探着永不可得的如昼繁华。

    因为有着充足的准备,所以邱子善可以对案发现场的痕迹做出毁灭性处理,然后在夜深人静时从容离开。因为都是环境较差的棚户区或者城中村,大量的出租户之间几乎都不相识,再加上监控设施的覆盖不足,为邱子善创造了极佳的作案环境和条件,以至于多次走访都未能有进展。

    至此,作案过程完结。

    “那些荧光箭头怎么解释?”笔录很长,将重点了解过后白中元便没有再看下去,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泄愤和挑衅。”许琳说道,“这后面有着邱子善的供述,荧光箭头蕴含着两层含义。泄愤所指的不光是那些“拜金女”,还有对于整个社会环境的不满,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变得那么急功近利了?他要用引起社会恐慌的方式作出警告,某些品质败坏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而挑衅的确是针对警方的,在他看来邱宇墨的死与前女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为什么警方没有介入其中追责问罪,反而让她去了国外逍遥快活?当然,更多的还是他有了求死之心,他文化水平是不高,却也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在他看来,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借此做出控诉,也为世人敲响警钟。”

    “用杀人的罪行警醒世人,不觉得可笑吗?”白中元摇头,又问,“有没有派人带邱子善去指认现场?”

    “等会儿就动身,我带队。”谢江说。

    “嗯。”点头后,白中元叮嘱道,“老谢,务必核对好所有细节,并且要多多注意邱子善的言行举动。”

    “我明白。”

    “怎么,你不打算跟着去?”方言问。

    “不了,我想去技术科看看。”

    “看物证?”

    “是的。”白中元不假思索的说道,“案发现场我已经去过了,那些物证还没有看过,想去做个直观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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