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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蝎用阴郁的眼神注视着罗砂，罗砂同样也在观察着蝎。

    这位将自己做成人傀儡的天才傀儡师，面容依旧和将近十年之前叛逃离开砂隐村时，没有任何变化。

    在罗砂的记忆力，蝎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用一句话形容，这是一个孤独的天才。

    罗砂比蝎年长七八岁，他和这位天才傀儡师的交集并不算多。

    少数的几次碰面交谈，还是在罗砂担任砂隐村“村会计”工作时，因为购置傀儡部件的预算与蝎商讨。

    在罗砂的印象里，这个年龄介乎孩子与少年之间的傀儡师，总是沉默地呆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摆弄着手中的工作。

    陪伴他的，只有身后的那对“父”与“母”。

    村子里不是没想过给蝎配备住手，一方面能提高他的工作效率，另一方面也能将蝎高超的傀儡制作技艺流传开。

    但没有一个人能跟得上蝎的思路与进度，往往尝试了几天后就主动退出了。

    蝎对于罗砂的印象不好，因为这个村儿会计总是因为一些关于金钱的琐事来烦自己。

    什么？村子里的军费紧张？能不能把明年的傀儡制作预算降低一些？

    开玩笑呢吧？军费紧张不正是到了你这种“黄金忍者”大显身手的时候吗？

    没钱就去挖矿啊？！没钱你砂隐村养什么傀儡师？！发展傀儡术可是三代的指示好吗？！

    什么？三代目不管账？你让我主动提出减少预算？让三代目省心？

    凭森么？！老子恨不得让你多给钱买点活人回来做人傀儡呢！

    有才华的艺术家一般脾气都不太好，尤其是在有人跟你谈削减经费的时候。

    当年蝎和罗砂的关系，说通俗易懂一些，就是电影导演和制片人（投资方大金主）的关系。

    谈钱是一件伤感情的事儿，罗砂和蝎谈钱的次数比较多，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在蝎叛逃之前，就已经降低到冰点了，嗯，介乎冷淡与形同陌路之间吧。

    面对蝎，罗砂觉得自己实在跟他没什么好聊的了。

    但是，为了那煮熟的鸭子一般的女神之泪，他还是要做最后的努力。

    他转过头，看着“父”与“母”，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感情，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四五岁的时候，就做出来的作品，对吧？”

    罗砂的话语和态度再次惹怒了蝎，他很理智地选择了沉默，不跟这个一身铜臭味道的村会计出身的四代目多逼逼。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谈及的话题，对于蝎来说，如果你对他用活人制作人傀儡这件事进行道德层面的批判，那么他会兴致勃勃地以一个孤高的艺术家的视角尽情地鄙视你，然后告诉你将一个活人一步步炮制成一个“大体老师”，最后做成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傀儡是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艺术过程。

    但是话题一旦谈及他童年的记忆，尤其是涉及他父母的领域，那就不是把天聊死的问题了。

    “海老藏老师，你没必要对他的所作所为怨恨或者痛惜了。

    我知道，他曾经是您，千代夫人，甚至整个村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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