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一)-《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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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皱眉,勒住坐骑,手往腰上的环刀摸去。
荀攸知他心意,说道:“中尉,流民无食,饿极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像这种白ri为流民、入夜为盗匪的多不胜数,只凭我等数人之力根本管不过来,要想根绝,非得治本不可。”
怎么治本?还是荀攸昨天说的:令各县长吏招徕亡人、安置流民、垦田备种,只要有饭吃,有地方安身,沦为盗匪的流民自然也就没有了,即使还有少数不肯为民、宁愿为盗的,在没有了大股流民为掩饰的情况下也好捕逐。
荀贞岂会不知此中道理?
只是他为吏,从繁阳亭长到郡兵曹掾,在文雅谦退的表面下实则素来是除暴禁邪、捕搏敢行,套句后世的话说,他是外儒内法,见到jiān邪之辈,他下意识地就想捕捉诛杀。
此时得了荀攸之劝,他略微犹豫了下,终究以行县为重,放弃了捕杀这几个流民强人的念头,但却也并非就此罢休,令左伯侯:“你去找找这里的亭长,命他加强戒备,护好亭部。”
左伯侯得令,拨马离去。
荀贞等刚打马yu行,正也要离开,继续上路,忽见一个路过的行人从官道上下去,步入田中。
这人年纪不大,二十多岁,陋帻单衣,手里拿了个包裹,野中虽然早就没有了麦子,他却依然不肯走在田中,小心翼翼地走在田垄上,瞧其方向,却正是向那几个青壮流民走去的。
荀贞复又停下坐骑,坐在马上顾望之。
荀攸、邯郸荣、宣康、典韦、原中卿亦均於马上转顾之。
只见这个年轻人走到那几个青壮流民的近前,像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离得远,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随即,他蹲下身子,把手里的包裹放到地上铺展开来,里边却是些许吃食,粗饼、干果之类。他把这些吃食尽数取给这几个流民。这几个流民似是甚为感激,纷纷跪拜答谢。
他将之一一扶起,行了个礼,收起包裹,转身往官道上来。
宣康讶然,说道:“这人怎么把吃食全给那几个流民了?莫不是旧识么?”
这个年轻人的举动确是奇怪。官道上、田野上的流民不少,他谁也不给粮食,却把仅有的一点吃食尽数给了那几个青壮,难免令人疑惑。荀贞、荀攸对视一眼。荀贞笑对邯郸荣说道:“公宰,此子举动古怪。走,我等过去问问他去,看他与那几个流民是否相识。”
诸人驱马到道边,迎上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顺着田垄走出来,抬脸看见了荀贞等人,楞了一愣,向后退了两步。
荀贞诸人虽皆粗衣,然俱带刀剑,又都有马,而且也都是正当身强力壮之时,突然围拢过来,不知内情的人没准儿还会以为他们是劫道的强寇。荀贞从马上跳下,长揖行礼,笑道:“足下请毋惊疑,吾等是过路的行人,因有一事想问问足下,所以冒昧地过来了。”
荀贞彬彬有礼,俗话说“满腹诗书气自华”,前世不说,这一世他从小就学习儒家经典,又自有儒雅文气表现於外,怎么看也不像是拦路的劫匪。
这个年轻人放下了心,连忙回礼,说道:“请问足下有何事想问?可是问路么?在下是易阳本地人,别的不敢说,对县乡亭舍的这些路还算是熟悉的。”
他这一开口,荀攸、邯郸荣、宣康等面sè各异。却原来:这人有点口齿不清,也不知是舌头短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说话不明,舌不协律。就他刚才说得这一句不长的话,就好几个地方吐字不清,听不真切。不过连蒙带猜,诸人却还是听懂了他的话。
荀贞面sè如常,并未因他口齿不清而露出异sè,笑道:“多谢足下好意了,我等虽非本地人,但冒昧过来拜谒足下却不是为了问路。”
“噢?那是为了何事?请尽管言之,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竭力相助。”
这个年轻人说话虽不清楚,倒却是个古道热肠之人,荀贞笑道:“哈哈,也不需足下相助。……,我等过来,是想问问足下,……”他指了指田中的那几个流民,“足下与那几人可是旧识么?”
“他们是路经本县的外郡流民,在下与他们并非旧识,今ri乃是初次相见。”
“今ri乃是初次相见?”
“正是。”
“既然是初次相见,我方才於道上却见足下把自带的口粮悉数赠与了他们,这却又是为何?”
“足下原来是想问这个!”这个年轻人笑了起来,说道,“在下本地人,家中虽贫,也不致断炊无粮,因见此数人饥饿可怜,所以把自带的口粮赠给了他们。”
“路上流民众多,足下却又为何不救济别的流民,单单救济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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