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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天是我闺女回去告诉我,说是蕊蕊发烧了,你还没在家,我就赶紧往医院赶。去了以后一看孩子住在一个高档病房里,照顾的挺好的,跟对方一聊嘛,照顾她的人是一个地产小老板,姓吴。
后来你这出差回来了,我这一通跟你不高兴,说你怎么回事儿?家里的事情托付给别人不交给我?是不拿我当兄弟?
你就跟我解释,说咱俩嘛,是知己,志向相投,可以一起做事,但是一些生活琐碎的事不好来打扰我;你说那个姓吴的是你大哥是吧?家里的老朋友,不可共事,但可托付家事,养老送终的那种。
当时我觉得说得也挺有道理的,那阵子虽然在跟马丽闹离婚,可我俩还是聊起过这件事,我跟她说赵辉这个人呐,拎得清。”
叶晨很清楚苗彻已经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苏见仁在这件事情里就是个背锅的。叶晨抿了抿嘴唇,然后轻声道:
“苗彻,有些事情你以为你看清楚了,其实你只是在第一层。原谅我现在还不能把所有的事情跟你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但是我敢向你保证,不管你还是苏见仁,我都对得起咱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你信我吗?”
苗彻撇了眼叶晨,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道:
“你让我查的海外募捐账户的源头,其实我已经查的八九不离十了。这笔钱通过东南亚一个博彩公司,分出的几百个账户,源源不断的转入了蕊蕊的募捐账户。
你知道我在公安局有朋友,前阵子我听说那家博彩公司的老总,专程来了趟魔都,入驻了衡山花园酒店,在魔都他只见了一个人,那就是竣龙集团的小老板吴小飞。
事情虽然乱的跟线头似的,可是只要捋出头来,也是很好捋清的。老赵,有一件事情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你织网捕的鱼,都已经被绳子紧紧的捆在身上了,你为什么还会贷出那十多个亿?只因为吴显龙是你大哥?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对你很失望。”
叶晨看着苗彻突然笑了,他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苗彻说道:
“苗彻,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担心我成为谢致远那种钱串子,看到钱就想去捞一笔,怀疑我跟吴显龙私下里还有别的见不得光的内幕交易。
我本以为把自己的股票期权账户亮给你看,可以让你对我有最起码的信心,看来我还是有些天真了。说句难听的,我真要是想捞钱,大可不必用你想的那种方式,只要随随便便在股票期权市场里搏杀一圈,都比这个来钱快,还保险吧?
你在华尔街的摩根士丹利,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能把自己混成一个中产阶级,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混的比你差呢?就因为我没有去过阿美丽吗?要知道现在足不出户就可以办到很多的事情。
我以前对于金钱没太大的欲望,过的跟苦行曾似的,是因为钱这东西在我看来足够花就好。这次要不是因为给蕊蕊治病,我还是不会去到金融市场捞钱,因为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已经让我宁愿去当一条咸鱼,你懂吗?”
苗彻和马丽是在零八到零九年离婚的,当时他们夫妻俩在华尔街过上了中产阶级的生活,当时两口子的年收入在十万刀乐上下,小日子可以说过的相当不错。
直到零八年次贷危机的到来,让苗彻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当时苗彻工作的摩根士丹利和高盛集团挨着,在他们公司对面就是雷曼兄弟,它们是华尔街最出名的五大投行。
二十世纪初,阿美丽房地产市场的繁荣导致银行大量发放次级贷款,这些贷款通常给予信用记录不佳或收入不稳定的借款人。银行通过高利率贷款和抵押品赎回权来降低风险,但这种做法最终导致了房地产泡沫的破裂和次贷危机的爆发。
雷曼兄弟作为投资银行,参与了次级贷款的证券化过程,购买了大量的次级贷款并将其打包成金融产品出售,最终这些产品因为房价下跌和借款人无法偿还贷款而变得毫无价值,导致了雷曼兄弟的破产。
苗彻站在摩根士丹利的办公室里,亲眼看着一大帮失业的雷曼兄弟的员工,搬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华尔街这个他们终日工作的地方。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同样的场景不同的人群,时不时的在华尔街上演。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苗彻的心里无比震撼,这种经济的崩塌让他仿佛一夜之间清醒了。在苗彻看来,这一切都源于金融行业的贪婪,在疯狂扩张的时候,忽略了防控风险。
所以苗彻回国当了一名审计,以他优秀的资历,自然是深得深茂行的重用。再加上老师戴其业本身就是魔都分行的行长,兄弟叶晨也在魔都分行和滨江支行担任高职,所以他很喜欢这种工作氛围,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谁不希望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工作。
然而这一切自从戴其业因为嘉祥实业的事情栽了个大跟头后,渐渐变得不一样起来。苗彻发现他渐渐看不清楚叶晨这个兄弟了,他在自己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叶晨猜到了苗彻所想,索性直击要害,告诉他自己始终还是没变,还是当初的那个清心寡欲的老同学。
苗彻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叶晨,然后突然说道:
“走吧,坐你车回去。”
叶晨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坏笑,撞了下苗彻的肩膀,然后说道:
“你不是说打车挺方便的吗?”
苗彻翻了个白眼,伸手掸了掸胳膊上叠好的西装,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我也很穷的好吗?能省钱干嘛不省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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