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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清楚,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想来,谢松华也是确认了这一点,才会开门进入。
那下一次就窥天窥的低调一些吧,也少让这位真心待他的长辈担心。
他没有再算江月白能不能安然度过那道劫。
算尽天机的不是人,是神,而现在的他,到底还算个人。
而且真正能够影响天机的,从来不是窥探天机的人,唯有当事人自己。
……
天色再度入夜,银白月辉洒落,映得雪域积雪愈发洁白,也令整片天地如同明镜,将移动之人的行踪暴露无遗,不过这种暴露对江月白来说,压根不当回事而已。
他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北冥王族的强者正火急火燎的进行追击,前面亦不知道会不会有北寒使与卫道者进行埋伏,反正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也不在乎来了多少人,全力前进就完事了。
一双手,一双腿,再加上抢来的一把剑。
此三者在,他当万夫莫敌!
只是连续不断的战斗,终究将他的体力消耗了太多,如今虽然可以勉强维持脚程,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或是后方的攻击时,他往往只能第一时间藉由云游步的腾挪纵横之能趋避,好在北冥王族之强主要在于内劲,仙人也不会费那心思去修行武道四境中方才效果卓绝的身法,倒让他这个不受天地灵力拘束的武圣传人左冲右突之下,次次都能绕出一条生路。
只是长此以往,终究会被拖垮。
江月白很清楚这一点,北冥凌也同样清楚。
“北冥王族也被你缠得怕了,现在你丢下我,他们应当会第一时间对付我,再不会对你进行拦阻。”
北冥凌眼神依旧冰冷,只是这份冰冷纯粹指着后方穷追不舍的北冥王族中人,对于江月白,如今的他已是心诚悦服。
为了一个曾经有仇的家伙,不惜将北冥王族的得罪到这般程度,天下哪里还有这么蠢的家伙?
“听着,你救我一命,已经仁至义尽,北冥凌心中记着,别白白把自己的命搭上。”
北冥凌认真劝道:“昔日武阳君连战众多强者,尚且需要事后修养七日,若你认我这个朋友,就将我放下,自行离去吧。”
江月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语,脚下云游步不停,须臾再度绕过一人,此人用的却不是北冥王族的功法,若非江月白机警,不曾全凭经验行事,当哪两条软索缠来之时,必然会被拦阻去路,打个措手不及。
“卫道者,北寒使……现在连眷族都被调动了吗……”
北冥凌微嘲一笑,眷族原本不敢过多掺和这场追杀,如今居然毫无顾忌的出手,显然得了王族的准确命令,为了抓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叛徒,北冥王族几乎调动了雪域内外的所有力量,当真看得起他。
是的,他不认为北冥王族会正视江月白,相反,江月白表现得越强大,他们会越看不起他,认为他粗有武艺,卑贱不堪,若他当真被北冥王族打败或是杀死,那些家伙会趾高气扬的宣扬一番北冥王族的强大力量,再向整片雪域展示悖逆北冥王族的下场,如此而已。
如今的雪域高层,多的是这般寡廉鲜耻之人。
眷族的参与,实际上比北寒尊使到来更加可怕,这些人功法各异,心性各异,有的只是对北冥王族的绝对服从,手段亦会无所不用其极,似是北冥王族从来不放在眼中的毒,便是因为对同族无用而不作大用,这些人中却绝对有此间好手,接下来的路程,怕是会更加麻烦。
北冥凌冷笑想着,不再出言劝江月白将他放下。
若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他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灵力,足够他施展一次仙莲变,给江月白创造一次机会。
只要他不死于北冥王族之手,那些家伙便感受不到痛快。
他知道,这一刻已经不远。
江月白已经无法保持行路稳当,而从始至终,都在尽可能保护他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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