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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辉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道:“陛下方才有些操之过急了,李邦彦与蔡攸投诚,该礼遇善待,也好立个表率,待过段时日,再寻个由头治罪也不迟。”
韩桢语气淡然道:“这皇城我攻不下?”
“攻破皇城自然易如反掌。”
史文辉摇摇头,解释道:“臣的意思是,投诚之人被治罪,赵宋官员恐会心生芥蒂,往后人人都做那李纲。”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
韩桢话音一转,掷地有声道:“但不破不立。纵观古今,改朝换代岂有不流血的道理,唯有彻底将其打碎,才能随心所欲地重建,否则将会困难重重。唯有赵宋这个异类,百余年前,他赵大从柴家孤儿寡母手中轻易夺走天下,便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赵宋一切之弊病,从赵大立国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朕想要皇城,麾下将士自会用手上钢刀去取,而非靠两个佞臣。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纵然最后灭了赵宋,又何尝不是下一个赵宋?”
赵匡胤夺取天下只用了两天,陈桥兵变整个过程,更是只死了一个人。
那就是后周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
快是快,轻松也确实轻松。
但代价,也是沉重的。
赵宋,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后周罢了。
后周的一切弊病,赵宋一样不缺,且随着以赵大为首的新贵族上台后,反而又增添了无数弊病。
闻言,史文辉躬身受教:“陛下教训的是,是臣思虑不周。”
这番话,让他明白了自己与官家在格局上的差距。
“陛下英明。”
谢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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